一周后,老光明向导意外死亡一案并连环杀人案侦查终结,杨家父子的罪名毫不意外地再增加一条。
早上南如松和贺溪一起去市局的时候,赵冠栋正靠在南如松办公室门外头掰着手指算数。
见他们俩过来,赵冠栋站直了说:“我刚才算了一下,如果按规矩来,就算往重了判也还是死缓,判不了死。”
南如松用钥匙开门,把人往里带,“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么讲规矩?”
赵冠栋摊开手,“程序上得合规嘛,不然我们和杨家那两位有什么区别?”
“也是。”南如松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盒光盘扔上桌,对赵冠栋说:“不够的话,那就再给他加一条罪名。”
赵冠栋拿起来看了看,挑眉道:“这是……专门用来复刻精神海图景的吧?里面是什么?”
一直没出声的贺溪突然冷笑道:“当然是能弄死他们的好东西。”
“那……”赵冠栋看向南如松,“组织大家看看?”
南如松看向贺溪,贺溪点了头,于是他说:“行,你记得把刑侦那边相关的人也一起叫上。”
“好。”
与南如松曾经直接在贺溪精神海里看到的扭曲画面不同,光盘内影像的画面相当正常。除了人声不可避免地被主观性变音以外,其余的画面、镜头几乎就是当年“哨兵集体暴动事件”的完美重现。
美中不足的是,视角有点低,而且被迫裁去了宋岫出现的一小节画面。
但这一点点瑕疵动摇不了整段影像的作用。
公诉法庭上,原本打算入狱之后再做图谋的杨选看到这段影像,大为吃惊。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他边上的杨恪就先坐不住了。
他惊愕地开口:“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明明——”
“这肯定是假的!”杨选打断他,“一定有人恶意陷害!”
“肃静!”法官敲了一下法槌,然后看向公诉人:“请检方证明影像内容的真实性与可靠性。”
于是公诉人说:“这段影像并非通过相机等常规设备录制而成,而是来源于十二年前的一位哨兵幸存者的精神海图景。众所周知,精神海图景只能增删,无法人为篡改,因此影像内容绝对真实可靠。您请看,这是那位哨兵的精神海图景鉴定报告。”
法官看过鉴定报告,点头道:“证据可用。被告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杨选皱着眉看向杨恪,而杨恪铁青着脸不说话。
“被告是否有异议?”法官重复道。
杨选咬牙切齿:“没有。”
千算万算,没算到当年一条漏网之鱼,沉寂十二年,在今天将自己摁死在了法庭上。
坐在被告席上的人并非只有杨选和杨恪两个,因而最后的判决书很长,法官念了很久。
但对坐在听众席上的贺溪来说,关键的字眼就只有那么几个:死刑、立即执行、上诉。
闭庭之后,贺溪一边往外走一边跟南如松吐槽:“姓杨的那两个居然还好意思上诉?脸这么大的吗?”
“拖延时间而已,”南如松拍拍她的背,“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逃脱的。”
贺溪点点头,顺嘴就在他唇上啵了一口。
南如松偏头躲开,说:“还没出法庭,你注意点场合。”
贺溪无语地看看向他,回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怎么没说服力了?”
“你办公室的桌子都快被我抓烂了。”
“是吗?那再换个新的?”
“……”
二审开庭时,贺溪手头有案子在忙,就没去旁听。南如松听完以后回来转告她说,二审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于是那一周,她都格外开心,具体表现为:白天上班的时候来事不拒,晚上上床的时候予取予求,连带着周围人的心情也都好了不少。
就这样,时间又过了一个月。
放在枕边的手机第一次响铃时,贺溪闭着眼,伸手摁掉了。
过了一会儿,铃声第二次响起,贺溪再一次摁掉。
待到第叁次响铃,贺溪还没作出反应,手机就落入了南如松手里。他瞟了一眼屏幕,然后轻轻拍了拍贺溪,说:“不是闹钟,是电话,你接一下。”
贺溪哼哼两声,极不情愿地从他手机接过,闭着眼按下了接通按钮。
“喂——”
“叁个多月不落家就算了,你还连续挂我叁次电话?”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贺溪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睡意瞬间消散。
“不是不是,我以为是闹钟……”
“闹钟?这都快十点了,你怎么还在床上?”
“呃……”贺溪扫一眼南如松,说:“昨晚……睡得有点晚。”
李仪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叮嘱道:“那下次记得早点睡,听见没?你们哨兵啊,都是靠透支身体机能来维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