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忙了就会忘事,从海洋馆回来,郎禹欣第二天上不了班了,小腹痛得要死,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子在刮她的肉。以前也出现过痛经的现象,但是这一回特别严重,因该是拜昨天那一大杯冰可乐所赐。
一边骂自己是个二百五,竟连大姨妈驾到的日子都忘了,一边捂着肚子爬去沙发旁给钱妮打电话,可郎禹欣把肚子上的肉都捂热乎了,钱妮的电话也没通。这个时候难道要找个男人来照顾自己?这想法才在脑子里闪出来,她马上就想起了风度翩翩优雅博学的唐教授了,面颊不由泛红,郎禹欣也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到了“大姨妈来都会想到他”的地步了。
尽管觉得会很不好意思,但这个时候的自己是真的想要见到唐俊卓,于是郎禹欣很勇敢地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打来的时候,唐俊卓刚开完会,正要回办公室给院长拿些资料。他今天确实很忙没有时间抽身去别的地方,但是听郎禹欣电话里的声音,细软得又叫他不忍心拒绝只要答应了下来。
因为电话里面只说身体不舒服,并没有说哪里不舒服,于是当唐俊卓进门问明病情后脸上出现了一些尴尬之色。为了掩饰,他马上转移了话题,“原来你也住在合欢街,我妈也在这边住。”
“真巧。”就只有这简单两个字,郎禹欣说得还有些费力,不是因为肚子疼而是因为紧张的情绪。有一点后悔,早知道叫他来会弄成这样的气氛,还不如一个人在家疼死算了。这想法刚一冒头,唐俊卓马上就做了件体贴事,叫她庆幸自己叫他来。
都说这离过一次婚的男人是宝,不知道用在这个节骨眼儿合不合适。唐俊卓将顺手买来的水果提着放进冰箱,顺便在冰箱里面找出了一块姜。
疼得直不起腰的郎禹欣倚在门框上问,“你要沏姜水?”
唐俊卓冲她点点头,“对。”
“我不喝。”她最讨厌的东西之一就有姜,再说了,喝姜水真的惯用吗?不信。
“不喜欢那股味道?”
“很不喜欢。”
“我可以帮你捏着鼻子。”他对着她笑,两只眼睛微眯地样子好像会发光。
不是墙头草的郎禹欣也一下子歪了头,“再吃一块糖。”
“又不苦。”说是这么说,但唐俊卓还是答应了,从口袋里面拿出一颗包裹得很严实的糖果,这是昨天小天临回奶奶家的时候留给他的,知道他有洁癖,还特意多包了几层糖纸才敢送出手。只是小脑袋记得住洁癖,记不住唐俊卓从来就不爱吃糖这回事。
当一碗温热的姜水被灌下去后,郎禹欣理所应当吃到了唐俊卓给的糖,那叫一个甜,甜得她差点儿把肚子疼都忘了。“怎么还疼?”
唐俊卓笑了,看她的目光有点像看小天的,“这是姜水不是神仙水,没那么快,你躺好了等着它渐渐起效。”
她抽掉自己床头的靠背平躺下,眉毛依旧皱着说,“好像更疼了。”
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无奈又拉扯着一点宠爱,唐俊卓拉过旁边的一张小椅子坐到床边,“要么帮你揉一下?”
揉一下?埋在小毯子下的手捂上自己的肚子,郎禹欣感觉自己肚子上的肉不多,于是既期待又害羞地点点头,“谢谢你。”
“不用气。”隔着小毯子将手抚上她的肚子,唐俊卓便像慈父一样照顾其自己生病的孩子,可能是力道正好,缓和了疼痛的同时又起到了按摩的功效,才睡醒两个半钟头的郎禹欣竟又两眼一眯睡着了。
她神经也够粗的,就算她知道唐俊卓的工作单位,知道他儿子的就读学校,知道***家庭住址,可怎么说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就这么招到家里来后还在“异性按摩”服务下睡着了……
轻摇下脑袋,唐俊卓收了手。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他不气地决定中午饭在这里解决。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出了郎禹欣的卧室,他将门关好径直去了厨房。刚才沏姜水的时候他是进来过一回,但是没有看仔细,再进来他才发现这件看起来明亮皎洁的小厨房竟然存在着很多卫生死角,比如橱柜与墙连接的地方竟然有零零散散的蛛丝,落地碗柜的门上竟然有一片水溅上去的痕迹,烤箱里面竟然还有上一次烤完东西留下的油渍……够多了,唐俊卓真的不忍心再发现什么了。
放弃中午在这里吃法的想法,他认为还是坐在厅看电视等着郎禹欣醒来比较好,可是没想到往沙发上一坐,问题有一个接一个蹦到他眼前来。比如靠背垫上竟然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滴上去的奶渍,沙发空隙里面竟然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去的变软薯片,遥控器按钮之间竟然卡了一粒西瓜子……不能再折磨自己!唐俊卓像弹簧似的从郎禹欣沙发上弹起来,他决定了,他还是去她房里留张字条赶回学校为好。
可当他再次进入郎禹欣的睡房时,他竟然发现了一个最令人不能忍受的东西——一个脸蛋灰黄的布娃娃。这颜色不是原本就如此,而是因为长年不洗才变成这样,也就是说这娃娃以前是白种人。捏着那娃娃的辫子往鼻前一凑,幽幽的味道马上轰炸了唐俊卓的鼻腔,并不是臭气熏天,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