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谭棠睁开双眼,不用看时间她就知道现在大概是早上七点。
此时正是初冬,单薄的窗帘只透著一点发亮的微光。空气有些清冷,躺在身边的男人似乎睡得很沈。在床上睁著双眼又躺了一会儿她才轻轻的起身尽量不惊动旁边的人,顺手还帮他把掀开的被子又盖好。
不知从什麽时候她有了睡到七点就自然醒的习惯,也许是因为在这里她永远都像个人。不能自在的睡懒觉,而不是不想。
她要早起,要替她的丈夫打理一切,要帮助他处理生意上的事。忙碌对於一个有著太多过去心仿佛已经沈到海底的女人来说是一个逃避现实的好工具。她不断的做事,不断地努力成为丈夫的好妻子,不断的遗忘过去将自己变为另外一个人。
现在的她的确已经变得和五年前迥然不同。
从浴室里走出来,谭棠穿著白色的浴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著自己这一头烫成具有空气感波浪的长发。刚刚她已经用吹风机吹过,现在还有点潮,趁这个时候打点弹力素上去立刻就有了蓬松感。不知不觉间她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腰间,请最好的造型师修剪过,有了层次还染成了漂亮的颜色。
擦完保养品,女人打好底妆开始熟练地用黑色的细笔描画著眼线,在眼窝处扫上瑰丽的色彩,接下来是一层又一层的睫毛膏。最後她挑了一只肉色的唇膏细心的涂抹上,一张精致描画的脸便在镜子中呈现出迷人的神态。
她是在与罗昭威离婚很久很久以後才知道自己其实很漂亮的,尤其是在化了妆之後。
那是一种美丽得令人骄傲的姿态,蓬松的长发,冷豔的娇容,还有她细若无骨的好身材。白玉斐说的没错,她是他的宠物。在他的身边多年,她就真的不知不觉变成了蛇一样的女人。
像蛇一样冷血却婀娜妖娆。
“你要出去麽?”
细微的声响还是惊动了床上的男人,白玉斐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哑著清晨未开的嗓音说。
“嗯。”
没有更多的解释,谭棠只是背对著他点了点头。
“今天是你的生日,不和我一起过麽?”
男人逐渐的清醒过来,从床上缓慢的坐起。洁白的被单沿著他白皙如玉的肌肤寸寸滑落,看不出情绪的目光静静地投射在妻子美丽的身影上。
“晚上吧,我和朋友有约了。”
谭棠这才转过身来走到白玉斐身边偎著他暖暖的身体对他说。
“你答应过我的,29岁的生日可以自己安排。我晚上一定准时回来陪你,好吗?”说著,她揽著他的脖子在他颊边轻轻一吻。
“好吧,你要去哪,我让jaes开车送你。”依然是不动声色的回应著她说的话,白玉斐扯出一个丈夫对妻子包容的微笑後环住了她的腰。
“不了,我自己开车去就好。我还要去逛街买东西,哼哼──把你的钱都花光!”女人调皮的窝在男人怀里笑著,一点都不像一个快到三十岁的女人。
她保养得意外的好,既有成熟女人该有的性感风韵又有年轻女孩的娇媚活泼。用男的眼光来评判的话她是个宝,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她发自内心的改变还是所有人包括她自己自欺欺人的一种幻觉。
“随便你花,你打扮的漂亮也是一种福利。”
白玉斐敛下眸片刻又微笑著抬起长睫,已经不似以前那般浑浊不明的黑眸此时绽放著异样的神采。
时隔多年,他依然yin柔美丽的像个女人,看不出半点苍老的痕迹。但是他的身子却渐渐变得强壮起来,不再瘦弱纤细。也许是他的妻子在督促照顾的缘故,白玉斐的身体真的是一天比一天要好了。
谭棠大概就是传说中能旺夫的那种女人,她在谁的身边谁就过得越来越好。但是──她狠心离开的那些人呢?
“好了,我要走了。还要下去先跟jaes交代一下琐事,你好好休息吧。”
给了白玉斐一个道别的吻,谭棠走向衣柜拿出几件好穿的衣服随便套上。反正她是早就做好了打算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先去买一身更体面好看的新衣服换上後再去见那个人。所以现在穿什麽倒是无所谓的。
利落的穿上衣服後谭棠拿起手包回身又给了丈夫一个飞吻,在收到他回应的笑之後她才快步走到门边去扭上面的把手。
就在她打开门一只脚刚踏出的时候,身後却传来男人飘渺的声音──
“只是我一个人的福利吗?”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他说。
“你说什麽?”
女人蓦地回头,却见白玉斐笑得像一朵百合花一般纯洁无害。
“没什麽,你去吧。”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接著说道。
“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