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灯如豆。
扶迦侧身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未完全拆开的发髻有些乱糟糟的,一缕缕的头发胡乱的贴在脸上。
陆程尧拨开了她的碎发,熟练的拆开了她的发髻,并给她盖好了被子。
香炉的青烟缈缈腾起,屋里的气氛宁静而又平和。
陆程尧有些出神。
蓦地,他就想起了第一次见扶迦的场景。
那时的扶迦冷静而又机警,聪慧而识时务,但是给他的感觉并不好。
太过聪慧的女人很难不让他想到陆卿卿,纵然扶迦长得着实和他的眼缘。
大约产生了一点点心里上的变化是扶迦看到他后慌了神的样子。
那着实有些蠢。他甚至在想,明明翟朗翟璟都与翟铮一般是自幼养在王庭,怎么却连个像样的细作都养不出来?
不过那一下戳破了原本冷淡而又可以的外壳,到显出那姑娘有些可爱了,又呆又蠢,活像个没断奶的小奶猫。
她大约是发现他的不对劲了。哭的挺惨,应当是不想让他动她。
这让陆程尧有些烦躁也有些恼怒。原因一是姑娘哭的太惨了些,到让他都有些怀疑,那俩活宝兄弟养的细作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个时候不应该顺着杆上来想办法留在他身边么?难不成他真吓人到那种程度,吓得细作都不愿意敬业好好演下去?
他有些气恼于扶迦的不识货。
二是同时也有点莫名其妙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
他总觉得他似乎不是第一次见扶迦了。好像是与她很熟悉一般。
熟悉到她一掉眼泪,陆程尧甚至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觉得好像是他应当立即去哄她一般。
就好像,他曾经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不在陆程尧控制范围内了。
扶迦扑过来的时候陆程尧着实有些懵然。
呵,色女。
到底还是在馋他身子。
春宵一夜漫长的不可思议。事毕后理智归位,陆程尧犹豫了很久,还是把她抱回了南苑。
若是她醒了后来求他,他就留下她。无论是她还想继续给那活宝兄弟办事还是打算背主陆程尧都不在乎。
总归大不了囚着她金屋藏娇陆程尧还是有这个能力。
没想到扶迦走出了第叁条道。
更让陆程尧没想到的是,扶迦居然当真不是细作,而是扶正的女儿。
也就是说他是害得她家破人亡流落青楼的罪魁祸首。
这个认真让他觉得有些不妙。
但是在扶迦做出了当庭指证九皇子这种事之后,陆程尧还是放不下心,寻了个由头带着她走了。
那时他想,事情到此为止,到了北疆之后安顿下扶迦就假死北上。把这些有的没的的感情全部留在大周留给死去的程凤楼。
可惜感情这个东西从来都不遂人意。
他又叹了口气,却听得门口的珠帘被人拨开了。
来的人是徐逸之。
陆程尧微微皱眉,事宜徐逸之先出去,随后吹灭了扶迦窗边的烛火,放下了帐子也跟着出了门。
陆程尧率先开口问道“发现什么了?”。
“你那亲娘是个狠人”徐逸之从袖中抽出一迭纸“这是那翟穆这五年的脉案,你们应当都以为他身子衰败是从叁年前在战场上负伤所致,其实不然,有人在常年累月的给他喂毒,不过是剂量不大所以才一直未被发现,从大约四年前起,翟穆就是个空壳子了,叁年前的伤不过是加速了他的衰败而已”。
“这个正常”陆程尧到不意外“陆卿卿想让他死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怕谋划了十几年不止了”。
“第二件事”徐逸之又掏出一封信来“翟铮的死到不是陆卿卿住导的,翟铮的脉案也有问题,跟翟穆是一个情况,剂量不大,照时间线来看按理说是应当还有十几年的活头。但是我在宫里的内务府造册里发现,翟穆确实是帮了翟朗与翟璟一把,王府整个构建材质都有问题,你猜的不错。你们家这气氛真是够怪的”。
“罢了”陆程尧声音淡淡,没什么情绪“早就猜到的事,也没什么可迷惑的了”。
“哦对了”徐逸之拍了拍脑袋“我这次回来就不回太医院了,再回去我怕出事”。
陆程尧一脸的嫌弃“你被发现了?这么废?”。
“关我屁事”徐逸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还不是你家那小美人捅的篓子,她前日不知怎么想得把周恒放了这事你知道吧?然后周恒和程依依当众偷情被云禄逮着这事你也知道吧?”。
“知道”。
徐逸之叹了口气“那程依依几日前被云禄玩的小产了,也不晓得是谁的种,如今被云禄灌了药,成了奶奴,满宫稍微高阶点的太监都愿意闲得没事来虐几下,再加上云禄还一个劲给她灌春药,眼瞧着神智也不是很清醒了,我若是再继续留在宫里,怕是会出事”。
说到这陆程尧好似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