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曼艰涩地吞了吞唾沫,想起刚刚被一个彪形大汉敲车窗的恐惧,有些犹豫。
就在她惶恐不安的当口,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她一看是危时打来的,赶紧接通。
“危时,我在你医院这儿,”她说,难得在他面前示弱,“有个人突然一直敲我车窗,我怕~”
“叫声‘老公’,我就帮你。”他道。
沈姝曼听出了他话里的笑意,不情不愿地嘟囔了句:“……老公。”
“乖……你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吧。”他忍俊不禁。
“嗯?”沈姝曼的大脑瞬间宕机,短短一秒的间隔,她猛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解开安全带,降下车窗,从副驾驶座那边往外探头。
果不其然,危时正站在车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暑气扑面而来,熏红了她的脸。
骄阳似火,连坚实的地面,似乎都被炙烤得变了形。
危时就这么身姿笔挺地伫立在烈日下,光洁饱满的额头热出了一层薄汗。
夏风调皮地钻进洁白如雪的白大褂里,撒娇似的拽了拽他的衣角,复又跑向别处戏耍,摇得枝叶沙沙作响。
他放下举到耳边的手机,冲她挑了下眉,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中,闪烁着粼粼波光。
“你停个车,打算停到什么时候?嗯?”他俯身,伸手捏了下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笨蛋,连自己的老公都认不出来,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他刻意咬重了“惩罚”一词的发音,害她无意间想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事——
她一定是被他带坏了!
“……”她哪晓得他会突然出现?
“我以为你应该在医院里忙碌……”而不是在这里,看她连车都停不好的笑话。
“没办法,只看一眼,我就认出了自己的车,还认出了自己的老婆……”
他没说出口的话,无非是——不像某个笨蛋,眼瞎到认不出自己的老公。
“……”沈姝曼心虚地抚了下颊边飘动的发丝,转移话题,“我都五六年没碰过车了,车技生疏,不是很正常么?”
危时挥了挥手,叫她乖乖回驾驶座坐着,把安全带系好。
“不是你直接进来,把车停好吗?”
沈姝曼一头雾水,身体却格外听话地在驾驶座坐端正,拉着安全带,重新系上。
危时开了车门,看到副驾驶座上摆着的便当袋和手提包,他愣了一下,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
他不露声色,泰然自若地把便当袋和手提包抱在怀里,坐上副驾驶座,顺手系好安全带。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趁我现在还有点时间,帮你回忆一下科二的倒车入库。”他说。
“……”可是,距她考科二,已经过去近十年了。
“你先把车往前开点,没看到车尾跟左边那辆车挨得多近吗?怎么,还想再进一步接触,亲上去?”
严厉的危教练突然上线,吓得沈姝曼差点分不清该怎么挂档了,手忙脚乱的慌张模样,像极了一只初学杂耍的小猴子。
“你别凶嘛~”她娇声道,一脸可怜委屈。
她真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想到自己开车过来,给他送午餐。
“这是对你的生命负责。你现在是开车上路,不是在练车场。”
他瞥了她一眼,蓦然想起今早救护车急匆匆送来的车祸重伤患者——一身猩红,像是刚从血池里打捞出来的,额头被锐器戳出了一个豁口,一直在汩汩冒血。
103.吃
“你等下还有事要忙吗?”她柔声问他。
“嗯,待会儿还有一台手术。”他疲惫地合上眼眸,单手扶额,大拇指轻揉太阳穴。
沈姝曼瞄了眼被他抱在怀里的便当袋,眼中闪过一抹失落,“那你岂不是没时间吃饭了?”
危时听出了她话里的落寞,掀开眼帘瞧了她一眼。
她凑巧对上了他的视线,发现自己刚刚那句话说得太依依不舍了,显得自己格外眷恋他似的,她赶紧补充了一句:“想不到医生这么辛苦,连正午吃顿午餐的时间都没有。”
“呵。”他忽然轻笑一声,趁四下无人,出其不意地凑向她,在她脸颊上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是她熟悉的柔软和温度
ρο①8ù.cοм。
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吓蒙了,脖颈僵硬地向右一转,柔嫩的粉唇竟好巧不巧地贴上了他的薄唇。
触电般的酥麻,自唇瓣蹿上大脑皮层。她傻愣愣地眨巴着眼,纤长浓密的鸦睫上下扇动,搔挠着他的肌肤。
唇与唇贴得久了,她感觉有点发痒。
尽管很想舔一舔双唇,但她仍像木头人般一动不动的,纠结是她主动伸舌头比较好,还是矜持地等他索取比较好。
危时并非不懂她的小心思,可现下他压根不打算满足她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