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灰色的墙皮被一天的雨水冲刷而下,变成浑浊的污水流进下水道的沟道里,露出那斑驳掉色的墙面,墙角堆满了垃圾,塑料袋和砖头随处可见,这里是城南的贫民窟,一个阳光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穿过潮湿阴暗的街道,走向接到的更深处,一阵风轻轻地吹来,空气中是刺鼻的鱼腥味和垃圾的恶臭味,让人生理性的不适。
破旧的铁皮门半拉着,一个口袋被随意的扔了出来,里面的鱼内脏肠子散落的满地都是,偶尔一只觅食的猫经过,走过去叼上食物,然后摇着尾巴灵活地跑开。
阴暗,肮脏,潮湿而粘腻......
这就是居住在这里的生活。
“刷——”的一声,在死气沉沉的巷子口传来一声动静,一个被踩扁的易拉罐被踢了一下。
只见一双白色的鞋子一脚踩过一滩污水,向上看是洗得发白的校服,空荡荡的挂在瘦得像是竹竿一样的少年身上。
偶尔一直苍蝇嗡嗡的飞过,路灯“啪!”的闪了一下,复又熄灭。
然而这一瞬间的光芒,也足够看清那少年的面容,眸如点漆,肌肤莹莹的白的像是在发光,只是些许的营养不良导致他瘦的有些羸弱,青色的血管依稀隐没在衣袖下,有种诡异的姝丽,脆弱极了。
毫不掩饰的漂亮,像是一颗穷乡僻壤里长出来的珍珠,盈盈闪耀。
路悠被灯光闪了一下,抬手挡了一下眼睛,眼尾一闪而过的旖旎。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本来放学就已经很晚了,再加上这片住宅区处于背阳地带,更是衬得这里黑的过分,然而路悠却丝毫没有被影响,利落的绕过楼道口堆积的障碍物,纤瘦的脚踝一晃而过的白皙。
楼梯上安装的声控灯早不知道坏了多久了,路悠踩过水泥阶梯,一直来到第四楼。
一门之隔,里面传来妇人粗俗大声的叫骂,小孩大吼大叫的哭啼声,炒菜打火以及油烟机的声音,嘈杂不堪,让人厌烦。
路悠低着头推开门,他今天没有扎小皮筋,略长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眼睛,略显阴郁瑟缩。
路悠小时候爸妈就出车祸死了,几个亲戚你推我让的不想承担抚养的责任,后来是一个关系比较疏远的舅舅家被扔出来接这个烂摊子,前几年路悠爸妈留下的积蓄还在,舅舅家对他还算过得去,等后来钱花没了,一家人的脸色就冷了下来了,谁也不想给他这个赔钱货什么好脸色,打骂照常,还有一堆活需要干。
进门后,舅舅坐在破旧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机,看见路悠进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仿佛没见着他这个人似的,自顾自地被电视节目逗笑得露出一口黄牙。
路悠也没说话,走到阳台上的小床上将书包放下,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听见厨房里传来舅妈不耐烦的大嗓门,“要死啊!回来了就知道耍,不知道把你弟弟带出去照顾吗,小白眼儿狼一个,一天天的菜也不炒饭也不煮.....”
女人阴阳怪气的声音还在那里碎碎念着,仿佛路悠真像她话里说的一样天天什么也不做事,丝毫没考虑他才放下书包连床也没坐一下。
路悠却仿佛习惯了一般,默不作声地走到厨房想将小侄子带出来。
这小胖墩儿才5岁,脾气坏打人的力气还大,经常听着他妈说路悠赖在他们家不走吃他们家的用他们家的,于是天天哭闹着骂人打闹,路悠身上一半的伤都是这小胖墩抓挠的。
刚刚小胖墩闹着要吃腊肉,舅妈想着今天路悠回来要上桌吃饭,想把肉留起来等人走了再吃,自然不肯随他的愿。
小胖墩哭着要闹起来,胡乱扑腾,路悠一个没抱稳让他摔在地上,小胖墩顿时哇哇大哭出来,又吼又叫让他妈打路悠。
舅妈顿时暴起,一只手狠狠的在路悠的手上拧了一圈,雪白的胳膊上顿时浮现出一大片青紫的痕迹,他吃痛的哼了一声,眉眼皱起。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舅妈就骂骂咧咧的叫骂起来,声音是那种泼妇一般的大声,用词之不雅,说什么小杂种白眼狼儿之类的。
女人的辱骂声加上小孩子的哭声吵闹的很,外面看电视的舅父被吵到了顿时骂了一句粗口,厨房的门被狠狠的踢了一脚之后再也没人敢说话了,舅妈瞪了路悠一眼,“今晚的饭没你的份儿,自己给我滚阳台上去!”
路悠捂着手臂没说话,一双眸子黑沉沉的,他不甘的咬了下嘴唇,尝到一丝血腥味。
经过客厅的时候刚好撞上打完游戏出来的舅舅家的大儿子,他要喊一声表哥。男人眼下青黑,肤色蜡黄,见到路悠时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来拉路悠的手让他一起去吃饭。
路悠眼里闪过一丝嫌恶,面上却假装不经意间避过,直言舅妈让他回阳台上就不跟他一起了。
自己的亲妈,男人当然知道是个什么德行,只是他也不管这些,要不是看路悠长得比女生还漂亮,他还懒得找对方说话呢。
想到路悠那张脸,他心中一动,顿时想到这些天自己的“兄弟”给自己看的那些东西,年纪轻轻的看着那些带颜色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