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疲惫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女子颓丧的语气将赵德泽从回忆中迅速挣脱,他走上前,有心将苏瑾揽入怀中,只这手伸到半路,还是缩了回去,搁至了背后。
“我走可以,可走前,我还是要同阿瑾说一声,那时,我根本未曾收到过你的邀约。还有,我会查出杀害小昙的凶手!一定会!”
说完,赵德泽便推开了门向外走。
门边,立着晴柔和李全二人。赵德泽看到李全,眉头一蹙,“你不该在宫中么?嗯?”
晴柔见状,只缩了缩脑袋,小声问道,“陛、陛下......小姐她?”
“你进去吧,好生照料她。李全,跟朕过来!”
晴柔朝逐渐远去的赵德泽行了个礼,方推门进去查探苏瑾的状况。
“小姐,您,哭了?”
苏瑾用手帕往脸上擦了擦,张口正欲说话,不料一阵晚风袭来,额间散落的鬓发凌乱地覆在脸颊上,被风吹着,又飘至她的鼻梁。因为落泪,苏瑾脸上鼻尖都泛着红,发丝再一掠过,痒意袭来,令她不自觉开始咳起嗽来。
咳得猛了,刚止住的泪又有了喷涌的趋势,苏瑾弯着腰,又被晴柔扶起,落座到了床榻。
“小姐,是陛下欺负了您么?陛下他!太坏了!”
苏瑾好不容易缓过来,便见晴柔一脸义愤填膺,摆了摆手,“你说他坏?”
晴柔怔住,嗫喏道,“啊,啊?奴、奴婢错了。”
苏瑾无奈,这妮子往日里净说赵德泽的好,头回这般说他,结果不到一秒,便要改口,让她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是晴柔知道苏瑾此时心里的想法,只怕还会默默翻个白眼。她对天子的感观,不还都是因了自家小姐么?
“奇怪,晴柔,你常挂在脖颈上的玉佛像呢?”
晴柔闻言,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一抹娇羞。她捋了捋鬓边碎发,带着点不安又似缠绵的缱绻意蕴,嗫喏道,“放......放到另一处啦。”
“小姐问这个干嘛啊?”
苏瑾的眉再度蹙了起来,她看了晴柔半晌,问,“晴柔是有心上人了吗?”
她那样珍视的玉佛像,日夜不曾离身,苏瑾曾问过她,得知那是晴柔生母留给她的唯一一件物事。
晴柔听了,手摸上自己的脸,痴痴一笑,回道,“很明显吗?小姐?”
猜测得到证实,苏瑾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又问,“他叫余晖?对么?”
“小姐认识他?”
到了这刻,晴柔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的笑僵在了嘴角,面上带着茫然。
苏瑾见她这般,唇动了动,终不能言。重生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她要如何告诉晴柔呢?告诉她,她现在碰到的这个心上人,将来能要了她命?
也怪她,来到江南后对晴柔欠缺关注,不然也不至于,连她何时春心萌动都未能察觉。
晴柔见苏瑾没回话,也不多问,只是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知晓时候已经比较晚了,便劝道,“小姐该睡了。”
苏瑾点了点头,意识到现在不是深聊的时辰,便抬手挥退晴柔,预备明日醒来再同她说道说道。
躺在床上,指尖触上被褥柔软的质感,苏瑾将面庞缩进这层温暖中,想起昨日与赵德泽还是那般甜蜜,而如今却......
眼皮渐渐阖上,慢慢地,慢慢地,竟直接睡熟了过去。
78.以身抵债
料峭森寒,鹅毛雪落,正是严冬。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破败的床,床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她垂着头,捂胸咳嗽,咳得狠了,手帕上便留了血痕。
那女子攥着身下的襦裙,颤抖着张大了嘴巴,眼泪糊满了脸。泪痕将她脸上的脏污渐渐涤尽,女子的五官终于呈现了出来。
晴柔?
尽管面前的这张脸透着股死气沉沉,神色木然而悲凉,但苏瑾认得,这就是晴柔。虽然她不明白,晴柔为什么像是苍老了十岁左右。
苏瑾怔在原地,伸手欲将晴柔扶起,然而她的手方一伸出去,却是从女子身上穿了过去,落不到实处。她开口,再唤晴柔名。
晴柔抬起了头,苏瑾心里一喜,以为她能听到自己说话,正欲继续开口,便听得晴柔说,“你又去赌了?”
苏瑾转过头,便见晴柔房前出现了一个男人。那男子闻言,眉头一蹙,叱骂道,“臭婆娘,老子赌赌怎么啦?管管管!成天管这管那的,你还不如管管你的肚子!”
晴柔将发间的簪子取出,狠狠往前一扔,哭吼道,“畜生!”
“我当初......怎么就嫁了你这样一个畜生?你还要赌?家里的钱财都已经被你败成这样了你还要赌?余晖你怎么不去死?”
余晖因为常年的烟酒,身子已亏空得差不多了,所以当晴柔簪子扔过来时,一时躲闪不及,便被那簪子刺伤了胳膊。
他刚从赌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