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戴上面具的贴身侍女,名为芬妮,是儿时由教皇指派给她的侍女,稍长她几岁的玩伴。她忠诚可靠,虔诚信仰,是她最亲密的伙伴。
芬妮谨遵教训,亦包裹得严严实实,头发躲藏在白色布巾之下,衣着宽松不敢显露身形,能看见她身躯的只能是她的丈夫,她带着白色手套恭谦地扶着她敬仰的主人走上属于她的白色马车。
两匹白马安静乖顺地等候着主人的到来。
她的一切都被白色笼罩,只因为当初教皇对年幼的她道:“我可爱的格丽赛尔殿下,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适合白色了,纯洁如四照花,是圣洁的象征。”
十字形状的四照花是天奉教极为喜爱的花朵之一,它洁白无瑕,尤其是是那十字的形状与天奉教信仰的十字架更是贴合。幼时的她得此话如同至高的赞誉被捧上了高台,至此她再没有白色以外的衣物。
她从容地坐进马车里,芬妮与她一起方便服饰她,剩余的两位侍女则坐在后面的小马车里。
马车夫一扬鞭,马儿咯噔咯噔踏起了白蹄。
格丽赛尔眨巴着她唯一露在外面的蓝眼睛,似乎从车窗口能看到一袭黑衣教袍男子骑着马匹向她们走来。
她的马车夫停下了马车,对着来人恭敬行礼。
芬妮跳下了马车对着来人问道:“纳尔森主教您来是为了何事?”
纳尔森是一名青年主教,他英俊迷人却投身进禁欲的天奉教,向主宣誓了他一生为主奉献的誓词,令许多被他迷倒的女子们扼腕不已。
他向芬妮点头示意,朗声道他此刻的来意:“我奉尊贵的教皇旨意而来,他想要见圣女殿下。”
芬妮一听有些为难,如此这般就与国王陛下的旨意重叠了。她如实地告知了圣女,候在马车外。
格丽赛尔低垂眼眸,密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她扭过头,面罩的饰品发出碰撞的清脆声音,轻声道:“国王陛下的旨意先来,我合该先去见国王陛下,愿我父能谅解,衷心祝愿神主能保佑我父。”至她被封为圣女的时刻就等同于是教皇的孩子,拥有可以继承他位置的意味与权力,至此她奉教皇为她的父亲。
纳尔森看着白色的马车,他看不到圣女美丽的模样,只能听到她轻柔的语调如同春风沐浴过他的心头。他将他的马匹拉开,白色精美的马车很快又走上了它的原路。
“殿下为何不先去见教皇陛下?”芬妮疑惑,教皇特意遣派了主教必定是有急事。
格丽赛尔看向了芬妮,并不言语。芬妮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逾越了,她慌乱地低头道歉。
之后马车一路安静地到达了贝英皇宫。
格丽赛尔提着裙子步下了马车,露出尖头的高跟鞋,踩实地面后放下的裙摆又将精致的鞋子遮掩住,她扶着芬妮的手走进会客室。格伦的贴身男近侍叫胡德,是一名头发略微有些谢顶的中年男子。
他看到格丽赛尔进来,双眼顿时亮了,他走上前亲吻了格丽赛尔的白手套,他恭敬道:“殿下,陛下还未到,您先请坐。”说着他就拉开了椅子,为格丽赛尔用银杯盛了一杯红酒。
她优雅的点头致谢,却并不饮下,带着面罩的她并不能轻易将自己的样貌暴露在外男面前,若要喝下便需要摘下面罩。显然她并不打算为了胡德破了教规。
胡德肉眼可见的失望地看了一眼格丽赛尔的脸,美丽的格丽赛尔究竟有多美谁都不知道,至少不是亲近的家人或女人,他们这些庸俗的凡夫俗男怕是都无缘得见。而见过格丽赛尔美貌贵妇小姐们无一不惊叹后又危机感十足地保养打扮自己,挖掘自身丈夫的财物来打扮自己。
胡德叹气,看来他只能透过那双美丽动人,仿佛会说话的蓝眼睛里猜测女人的全貌。
噔噔噔,高跟鞋敲着大理石地面,逐渐清晰。一双修长有力的腿包裹在紧身长裤里,黑色皮革的高筒靴钉刻金色的细跟,亚麻的宽松衬衣,胸口绑着的细带被解开,露出了还在急喘、淌着汗液的坚实胸膛。
有着让胡德羡慕的浓密金发此刻凌乱卷曲。他纤长的手将手里的剑丢给男仆,显然他刚刚练完剑,他随性自然地拉起格丽赛尔旁边的椅子就坐下,将她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笑道:“许久未见了,我的姑姑,格丽赛尔。”
少年人发色与格丽赛尔相似,面庞亦然,二位都是挑着贝克特家族的优秀基因长的。俊朗雅致的面孔带着一分朦胧的艳色,尚有几分稚气却已然能夺人视线,面庞还未完全长开,若少年再成长些许怕是更加出色。
红唇齿白的少年还在儿时因为张得太过漂亮曾被母亲打扮成女孩模样,那时大家都说他张得像格丽赛尔,他的姑姑,然而他没有见过幼时的姑姑,当他有记忆开始,格丽赛尔的面容就已经绝艳非凡。
少年人湛蓝通透的眼扫过芬妮与胡德等人,他挥挥手,“你们都出去,我与格丽赛尔有事要谈。”
芬妮并不愿意离开她美丽的主人,不过胡德却已然半推着她出去,阖上了会客室的大门。
格伦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