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 matters not what someoo is born, but what they are grow to be.一个人的出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①
最先离开的是汤姆,他以全优的成绩从伊顿毕了业,去了剑桥,彭布罗克比叁一学院更适合他。罗宾留下了一张照片,是他们叁个人一起的,罗宾穿着燕尾服,倚在打扮成一条象腿的汤姆身边,向女装的埃迪做出邀舞的姿势,他们都在笑——不知道是谁无意中拍下来的,辗转到了她的手里,她把它很好的保存了起来,这是他们叁年中唯一的合影,汤姆总劝罗宾换一张更好的,罗宾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也许当他们再次合影的时候,就不会有照片里的快乐了。
第二年离开的是埃迪,罗宾陪他试镜了《哈利·波特》,虽然他没能有机会获得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但得到了剑桥叁一学院的offer。
他们牵着手走过泰晤士河,罗宾已经是威斯敏斯特的常客了,他们搭地铁从泰晤士河岸到海德公园,参与露天音乐会,随游行的队伍游荡,听反对党的公众演讲,在大英博物馆的所有展厅中留下足迹,最后通常去看一场话剧,罗宾常靠在埃迪的肩膀上睡着,为了不让绅士淑女们对他们侧目,小鸟一边迷蒙着眼睛一边点头,在睡眠与清醒之间反复横跳。
纠结的小鸟最可爱了,而且她从来意识不到埃迪为什么每次都选择常在两个小时之上的话剧。
埃迪也是布里斯顿的客人,在他前往剑桥的前一天,他们穿梭在酒吧街,吃墨西哥菜和印度菜,埃迪被香料辣得通红,罗宾就从华人的草药店里买黑乎乎的神秘东方凉茶给他,她带着他进吉普赛女人的占卜店提问,和街边的孩子踢足球,看广场上的卖艺人耍把戏。晚上罗宾会用折价券买来很多快餐,他们在绿叶广场和街头的艺人一起分享食物,埃迪喝了一整罐啤酒,罗宾喝了两罐,拉手风琴的卖艺人匀给他们一小瓶龙舌兰,罗宾没拦住,没感受过龙舌兰力量的埃迪一口干了下去,脸颊滚烫地倒在罗宾怀里,闹着抢她嘴里的薯条。
“你醉了。”罗宾笑着推他,没有推动,“快起来,我送你回去。”
“我在剑桥等你。”他咕哝着说,“我哪儿也不去。”
“疯埃迪。”
喝醉的埃迪紧紧拥着罗宾,把人缠得死紧,罗宾只好低下头咬他的鼻尖。
“Babybird,你要反抗我吗?”又委屈又可怜,他可真是个演技派。
“我要吃掉你。”她气恼地吻上他的唇,他们都接近成年了,却还保留着孩子般的的热情。
哦,龙舌兰。
罗宾在伊顿里度过了最后一个年头,身边跟着两个哈里,大哈里是狄更斯的曾曾曾外孙,小王子是伊丽莎白女王的孙子,叁个人一个比一个痞,谁也不敢寻她的晦气。
很快,罗宾和哈里们也要分开了,劳埃德家的哈里要去牛津大学,分别的时候,罗宾单独请他到熟悉的清吧去喝了一顿酒,威士忌局,喝到其中一个人倒下为止。
头铁的哈里怎么可能刚的过头钢的罗宾呢,一瓶还没见底哈里就黏在吧台上抠都抠不下来了,罗宾思考了半晌,还是没把自己是女孩的身份告诉哈里,等到大学再说吧,她总得考虑下他能否承受的住。
剑桥。
把软成一滩还叫嚣着再来一局的哈里送回家后,罗宾买了两瓶苏格兰威士忌回家,她希望叶薇特在家里,很快她就要永远离开这座公寓了,她想同她的抚养者来一场告别。
叶薇特躺在沙发上,周围没有酒瓶,看来没醉,只是睡着了。
罗宾颇为粗鲁地一巴掌拍了上去,“醒醒,亨特女士,我买了酒。”
“小混蛋。”叶薇特咒骂了一声,“给老娘闭嘴。”
“放心吧,以后你就算想让我说话,我都不会说。”把叶薇特推醒,罗宾占了一小半沙发。
“我要走了。”
叶薇特沉默了,罗宾本以为她会暴跳如雷,告诉她想滚就滚最好一辈子也不要回来,但叶薇特没说话,她从罗宾手里拿过酒瓶,粗暴地咬开瓶盖。
“你不是个合格的妈妈,很多个夜里我都想一把火把你烧掉,叶薇特。”
“十八年的时间,我们之间和平的相处屈指可数,小时候,我觉得去孤儿院都比在家里好——直到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见了吗?”罗宾凑近了叶薇特,指着左脸上的伤疤,很小,但很明显,任谁都会注意到,“该是多冷血的人才会在一个孩子的脸上烫出伤疤。”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叶薇特——不是为了脸上的伤,为我遭受的所有事情,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当然,你也不需要你自己孩子的原谅。”
罗宾喝了一大口威士忌,心头火烧般的感觉,“我毕业后会寄钱给你的,你抚养了我…大概算抚养吧,十八年,我也会寄十八年的钱给你,然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好吗,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