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珵脚步一顿,转身回去:“皎皎,你怎么醒了?”
“发生了什么事?”甄妙已经坐了起来。
“你睡吧,我去瞧瞧就是了。”罗天珵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甄妙摇摇头:“府上有事,又是在内院,我总该去瞧瞧的。再说,你伤还没好利落呢。”
“哪有那么严重。”罗天珵笑笑,“那就一起去吧,是二郎出了点事。”
二人一起往外走,没想到刚出了院子,又有人匆匆赶来,一见是世子爷和世子夫人,扑通一声跪下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世子爷,世子夫人,出大事了,二老爷昏倒在嫣姨娘的屋子里!”
这话一出,跟在二人后边的几个报信婆子脸色陡然变了。
罗天珵还很平静,挑眉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一边走一边好好说!”
那婆子站起来,边走边道:“老奴们在那里发现了晕倒的二公子和绿娟姑娘,觉得不对劲儿,就分了三人去西边院子里瞧瞧,没想到这一去,就看到嫣姨娘挂在梁上,飘飘荡荡的可吓死人!还有二老爷倒在墙角,有一滩血……”
“可还有人守在那里?”罗天珵厉声问道。
“有的,当时去了三个人,留了两个在那里,老奴过来报信了。”
“还是先请大夫吧。”甄妙提醒道。
发现情况的都是下人,没有主人家发话,就是请大夫都不敢擅自做主的,这也是一发现情况,立刻来禀告甄妙夫妇的原因。
罗天珵指了一个婆子去请大夫,拉着甄妙的手加快了脚步,等到了安置嫣娘的院子时,灯火通明,里面已经站了不少婆子。
有一个眉眼机灵的婆子上前道:“世子爷,世子夫人,先前二公子和绿娟姑娘昏迷在外边,已经被老奴们挪到了这边屋子里了。”
“二老爷和嫣姨娘呢?”
“二老爷还昏迷着,嫣姨娘被救醒了,老奴们怕再出事,现在有一个正守着她。”
罗天珵还算满意的点点头,带了甄妙一起进去看情况。
不管二人心里对罗二老爷如何,这第一个要去看的,肯定是长辈。
甄妙见到罗二老爷时,吓了一跳,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此人如此狼狈的模样。
头发凌乱,脸上有一道道血迹,悄无声息的躺在竹榻上,不知是生是死。
罗天珵走近了瞧了瞧,又去了出事的屋子绕了一圈,看着大敞的窗子,还有里裤都没来得及穿,只套了一件外衫的罗二郎,把事情猜了个七八分,当下冷笑一声。
这时大夫终于匆匆赶来了。
这大夫姓韩,是太医署出来的,被请到了国公府长住。
“世子爷,是哪位病了?”韩大夫背着个药箱,出了一头的汗,心里更是忐忑。
这三更半夜的叫大夫来,还是这么偏僻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好事,幸亏他现在是国公府聘的大夫了,主家除了敲打,应该不会灭口什么的,哪个府上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事呢?
“是二老爷,韩大夫这边请吧。”
韩大夫一进去,看清罗二老爷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敢耽误忙过去查看。
这时甄妙走过来,轻声对罗天珵道:“嫣姨娘已经醒了,二郎和绿娟昏迷只是脱力,等会儿给二郎瞧瞧,绿娟就不必了。”
要是这四人都给韩大夫看一遍,就算人家嘴上不说,国公府也够丢人的。
“嗯。”
韩大夫打开药箱,从一个白瓷瓶里倒出龙眼大小的墨绿色药丸,塞进了罗二老爷口中。
甄妙抽抽嘴角,心道,那么大一个药丸子,人还昏迷着,能咽的下去吗?
没想到韩大夫很有经验,托起罗二老爷的脖子,在后面轻轻击打了几下,然后点头,又取了纱布等物给他包扎。
“韩大夫,我二叔如何?”
韩大夫擦了擦汗,直起身道:“是撞的狠了,刚给他喂了化瘀参茸丸,要是天亮前能醒来,就还好说,要是醒不来——”
罗天珵点点头:“我二弟也昏了,韩大夫过去看看。”
韩大夫过去一看,也不含糊,一针下去,就把罗二郎扎醒了。
罗二郎看清屋子里的人,面色大变,猛然跳下床就往外冲。
他动作太突然,把还没收好银针的韩大夫撞了一个跟头。
韩大夫这么一倒,手正好扫在罗二郎小腿肚上,那枚银针一下子就刺了进去。
罗二郎一声嚎叫,立刻倒地抱着腿。
罗天珵阴沉着脸,厉声道:“看好二公子!”
眼见着天快亮了,罗二老爷还未醒来,甄妙问:“要不要去告诉祖母?”
“再等等。”罗天珵道。
老夫人年纪大了,虽经历过风雨,心性坚韧,也经不住这种生死未卜的折磨,反倒是等天亮后,无论罗二老爷是生是死,事情有了定论,那就好多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除了甄妙夫妇还算冷静,守在院子里的仆妇们全都胆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