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存倒也没怎么闹,回家之后洗洗涮涮地折腾一会儿,该睡就睡了。
就是他忘了给李望舒安排住处。
这是李望舒头一次来陈存家。
到了她才知道陈存原来是住别墅的。
虽然这边的房子没有那么值钱,陈存这儿也不算很大,但一提到家里有叁层,还是会让人觉得挺阔气。
李望舒倒也没想别的,就是觉得舅舅以后有了孩子,孩子可以直接在家里捉迷藏,十分方便。
方便是方便,一关了灯也确实有点儿吓人。
李望舒本来琢磨在一楼的沙发上凑合一宿,毕竟经过她的视察,陈存这偌大个家只有一个卧室,剩下的屋子似乎除了仓库就是仓库,都不能住人。
陈存此刻就躺在二楼的卧室里。
李望舒就在一楼的厅里瑟瑟发抖。
想了半天决定打开一盏小灯壮胆。
打开之后,小灯倒是挺亮,只是周围似乎更黑了,她更害怕了。
李望舒鼓起勇气,抱着两条毯子,一溜小跑地上了楼,悄悄地推开陈存的房门,又悄无声息地给自己搭了个地铺。
她刚想躺下,忽然想到这要是陈存半夜下床踩到她可怎么办?踩到她不要紧,吓到陈存就不好了。还是得提前打个招呼。
于是她趴到陈存床边,只是还没等她叫,陈存就有感应似的忽然睁开了眼,俩人双双吓了一跳。
李望舒颤抖着说舅舅,那什么,我躺这儿了啊,你别踩我,别踩我。
说完就想滚回去再躺好了。
陈存借着月光看她给自己搭的皱皱巴巴的一个小窝,又想到似乎是自己不让她走——最开始不让她走才不是为了留下陪他,只是单纯因为他住得偏,怕李望舒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谁知道他一沾床就困得不行了,完全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个人。
陈存说别躺地下了,还有个屋,你可能刚才没看到,在叁层。
李望舒拨浪鼓一样摇头,“不了不了不了,我怕黑我怕黑我怕黑。”
“怕黑啊……”陈存喃喃,眼皮打架,“上来吧那,地下多硌得慌。”
“不,用,了,吧。”
“那你就睡。反正这屋有老鼠。”
李望舒飞快地窜上床,两张毯子统统顾不上拿。
陈存篡了半床被给她,转过去背对着她,打个呵欠说“晚安宝贝儿。”
李望舒在被的边沿踌躇好久,最后实在是小腿冻得快抽筋,这才不情愿地钻了进去。
确实很暖和。
她也很快就睡着了。
陈存一直清清白白做人,老老实实睡觉。昨天怎么睡今天就怎么醒,一宿过去连个身都没翻过。
倒是李望舒。
陈存只觉得自己在睡梦之中一直在挨打,有几次几乎是把他打醒了。迷迷糊糊睁眼一看,是李望舒正以各种奇怪的姿势缠在他身上。
陈存只能尽量把她放好,再把被子抻好。
用不了多一会儿她就会卷土重来。
第二天一早,陈存醒了好一会儿李望舒才醒。陈存本想挣扎,却发现自己被李望舒以十分诡异的方式锁住了,浑身上下只有两只手能动,于是他只能满怀绝望地,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她醒。
李望舒醒了。
谢天谢地。
李望舒看看陈存,招呼也不打,倒是笑着推开了他的脸,翻个身又睡了。
陈存由此被解放了出来。
解放出来,下床洗脸刷牙做早饭去了。
陈存正在切一个番茄,忽然听见自己背后有人“啊”了一声。他回头发现李望舒很镇定,很镇定地在甩着手,旁边是一滩洒了的,还在冒热气的开水。
陈存立刻把李望舒薅到水池旁边冲手。
李望舒的疼劲儿还没上来,陈存从背后搂着她,胳膊环过她的腰,捏着她手腕迎接凉水。
“好凉啊。”
李望舒被水冰得有点儿想往回缩手,却被陈存抓得牢牢的,甚至想后退都做不到,整个后背都被他贴着。
陈存说你真够笨的,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好凉啊,我觉得我这手都没知觉了,还得冲多久啊舅舅?”
陈存这就关机了,不答话了。
李望舒东张西望,“舅舅你锅开啦!快去看看!”
陈存回头一看,确实。
“自己站这儿,不许偷懒啊。”
“快去吧快去吧我不会动的。”
陈存前脚松开她去料理锅盖,李望舒后脚就跳过来,水龙头也没关地,跳过来搂住陈存的腰,又恶趣味地把手伸进去贴着他肚子,“凉不凉!我就问你凉不凉?”
陈存被冷了个激灵,却还是耐心地劝,“以我在这个厨艺界纵横多年的经验来看,你这个冲不够时间,一会儿可是会很疼很疼的。”
“你就骗人吧, 我又不是小孩儿了,被热水浇一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