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弦儿走向灵堂时,只听见一句尾话。
“弟弟刚死,就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她知道自己的弟妹一直不待见自己,平日里总说家里有个嫁不出去的女人晦气,还总给弟弟吹耳边风,让弟弟把自己嫁出去。为了维持家里和睦,她平日都忍下,这次也忍着没有发作。
直到聂瑞翔下葬前,聂弦儿一直忙前忙后,都没有回房间好好睡一觉,累了就在椅子上眯一会。悠铭就像小时那样,几乎时时跟在她身后。在她微有口喝时就给她递上热茶,在她小憩给她盖上毯子。
许氏在聂瑞翔下葬后的当天下午就带着聂弦儿给她的钱财匆匆下山,刚走出惊尘山庄没多久,就看到悠铭抱着双壁倚着树等他,他旁边还站着两个小厮。
许氏认得悠铭,这几天她一直注意到这个丰神俊朗之人,而且听说他替聂家还了五万两黄金。
“你在等我?”许氏娇媚的声音飘向悠铭。
悠铭同时走向她,笑道,“是,等你。”悠铭看向她右手道,“我这个人,从来不因为自己的事为难女人,但……因为小姐的事,为难一下是可以的,要不然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悠铭的笑带着冰封十里的寒意,许氏后退一步,“我可没有为难聂瑞弦!”
“你当我瞎么!她脸上的伤现在还没好,不是你打的?”悠铭淡淡问。
“我不是故意的。”许氏争辩,“这是错伤!”
“打就是打了。你照着样子,自己打回去,免得我动手。还有,这些年让她受的委屈,一并还了!”悠铭后退两步,身边两个小厮上前,虎视眈眈看向许氏。
悠铭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令许氏不得不对自己动手。悠铭身边的小厮掏出几张银票塞给许氏。
“这些是小姐的嫁妆,你不能带走,这些银票够抵嫁妆了!”悠铭抚着聂弦儿装嫁妆的箱子,这个箱子是聂惊尘特意差人打造的,上面刻着莲荷和莲蓬,寓意并蒂同心。
悠铭并没有把聂弦儿的嫁妆带回惊尘山庄,自己独自回去,回去第一句话就问,“小姐在哪里?”
下人回在账房,他就轻车熟路过去,聂弦儿此时换下素衣,但也穿的淡雅,没有任何花哨,正在拿着账本核对实物。
悠铭:“小姐,少爷入土,你应该回去休息才是,在账房做什么?”
聂弦儿:“看看家底,什么时候把欠你的五万两黄金还完。”
悠铭把她手中的账本抽走,“我都说了,那是你的钱,是我用你千金挣得,你不用还。”
聂弦儿笑说:“那你到是说说,怎么挣得?”
“说来话长,反正真的是我挣得,没偷没抢,光明正大挣得。”悠铭撅起嘴,撒娇道,“小姐,你看看你的眼圈,都黑一片了,还不去休息。你不去休息,我得休息啊,我还在长身体!”
聂弦儿被他逗笑,“你都这么高,还长身体!”
“长!”悠铭坚定道。呅壆鑒賞qīnɡ仩ΗAīΤAnɡSΗひщυ(嗨棠圕楃)嚸℃┾Ο┾Μ
聂弦儿无奈只好答应他,心里还惦记还悠铭的钱。
两人走到东枝轩,悠铭道,“小姐,我今后还去厢房睡。”
“我让人给你收拾出一间客房,你就不要住厢房了。”
悠铭道,“我住那里舒坦,这几年天天想回来睡一觉,别的地方睡不惯。”
聂弦儿为难道,“可……你都这么大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悠铭装作忧伤问,“小姐是怕我坏了你的名声?”
聂弦儿知道他和小时一样故做忧伤,也是拿他没办法,“当然不是,我……哎,算了,你随意,住哪里舒服就住哪里!”
悠铭笑得傻兮兮,“谢谢小姐,我伺候你睡下,我再睡。”
聂弦儿本想洗澡后再睡,但想到之前的事,就没有提。
房里桌子上还放着聂弦儿写给悠铭的信,这几日行色匆匆,聂弦儿回来换衣服也未注意,直到悠铭拿起信问,“这是写给我的?”
“不……”聂弦儿想到自己嫁人之前的心情,上去抢这封信,虽然信里没写什么,可她却不想让悠铭看,“给我!”
“怎么不是给我的!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呢!”悠铭迅速把信揣入怀里,“我收下了!”
“悠铭!”
悠铭见聂弦儿有些恼,敞开双臂,耍赖皮说,“小姐想拿,到我怀里摸出来呀!”
“你……你这些年在外面没学好是不是!”聂弦儿气的拿起自己桌案上的毛笔,“你信不信我打你?”
悠铭依然笑嘻嘻的模样,把脸探过去,“小姐,你打,我保证不躲!”
聂弦儿把毛笔扔到一边,“算了算了,看就看吧!反正也是写给你的。”
聂弦儿本想再和悠铭说些话,但是身子沾床上,很快就昏昏睡去,有悠铭坐在她身边,让她从未有过的踏实。
和七年前相比,聂弦儿清瘦多了,加上这几日劳累,人显得十分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