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声凛冽,屋内暖炉里的柴木噼哩叭啦地烧着,微弱的爆裂声很小、很密,空气浮动着绵软的暖意和木香,紧闭的布谷钟静静贴在暖炉上方的墙上,还是崭新的。
浮木雕床上的少女,躺在黑天鹅绒羽上,呼吸浅弱。
维缇的双手被摆成合握的姿势,恬静安详,无知无觉,处在为她打造的最华丽的牢笼里。
醒来时,在浮动的朦胧光晕间,她下意识抚摸小腹的位置,好像这里该有谁趴着,当然摸到的只是一片空虚,意识到没有东西,她的视线又转向门口,也没有不对该有什么呢?
好像该有一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
这种情绪不是她的,让她莫名有流泪的冲动,她徒劳地感知内心深处浮起的怅然若失的酸楚,难以抑止,有些心慌。
周围布置不知怎地很熟悉,这里是哪里?
但她确信,她不曾在这里住过。
外面的风雪很残暴,她现在还在利康吗?还是到了其他的地方?
父亲焦急的面容一瞬间就出现在她脑里,还有奎恩,他追上掳走她的人后,有和那个人交手,但之后她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巴奈特站在她身后的书柜旁,这是他日日夜夜辗转梦境里的景象,他屏住呼吸,不敢惊动眼前的少女,眼里带着怀念而深切的神色。
窗台是教堂玻璃,五光十色,折射出彩色斑斓的光影变化,变化间是凛然的不可侵犯的神圣的美感,窗外的雪片纷落时,映在上面的也是影影绰绰的黑影。
明明嘴巴没有被堵住,可她的嘴里却发不出声音。
“他给你施了点法术,”巴奈特摊手,他实在是领略了亚度尼斯的小气,“为了不让你和我说话。”
维缇闻声转头,怎么是他?
看来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她心里划过失望,眼底暗了下去,他果然是敌人是普希的人吗?
巴奈特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事实上,他也确实和亚度尼斯是一伙的,所以也没法多做解释,他只能无奈道:“抱歉,他快了一步。”
她不知所云,什么快了一步?
“他要来了。”巴奈特叹了口气,他捏住她的下颚,在她唇上刻上一吻。
金发蓝眸男子走了进来,维缇的心随着他的脚步声一寸一寸沉下去,巴奈特离开她的唇瓣,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两人之间无形的气场压迫慑人,巴奈特轻嗤了声,偏头看了维缇一眼,转身离开房间。
陌生的男子走进她,维缇四肢无力,只能任由着他抓起她的头发。
他五指合拢,把她拉向他的方向,几乎和她贴着脸,高挺的鼻梁轻轻蹭着她的两颊,维缇的头皮剧烈收紧,她吃痛,可嘴里也发不出声音。
门外的巴奈特身形微动,可还是没有回头,加快了几分速度,很快消失在拐角。
亚度尼斯的嘴角裂开一个微笑,他俯身叫她:“圣女。”
“我是亚度尼斯。”他又重复一次,“我是亚度尼斯。”
我和你说过的,他在心里说。
维缇抬起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腿部,抵住他的靠近,满眼都是抵触,两人不再说话地看向对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住,沉默攫住他们的呼吸。
“怎么,封住嘴,还要我砍了你的腿吗?”他的嘴角垂了下去,颊肌紧绷,让人不寒而栗。
她不怀疑他能做到,被他盯着,都能感觉到这个人的狠
看小説請到主站:ìSёX.sρāてё辣,好像被毒蛇吐着蛇信子死死缠住,是几近窒息的压迫感,可她眸子还是满含怒气,直厉地射向他。
他怎么可能舍得砍掉她的腿呢
那么美丽的两条腿,他试过无数次,只要抓着她其中一条,在她身上冲刺是最好不过了。
他面上挂着虚笑,好像找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手指往下,在她脖领摩挲,好像下一刻就要扼断她的那截纤细,然而又慢慢向下,停留在她右肩处。
维缇看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勾起她的宽袖,血肉模糊的伤处暴露出来,他猛地撕开上面的布料,连眼都不眨一下,血肉已经和布料粘合在一起,她瞳孔一下收缩,疼得抽搐,抽气声都变了调。
安静的空气里是无声的拉锯。
挑起她衣袖的手指恶意地在血肉里搅动,在乌青冒血的伤处碾压、下刺,维缇出了一身冷汗,唇色全白,眼里的涣散水光里燃着恨意,她咬住下唇,血丝从齿缝里渗出,她死死盯着他,恨不得现在嘴里死死咬的人是他,完全眩晕后身体才彻底软化下来。
她不知道身上的禁音法术什么时候被解除了,可她还是压下喉头里压抑的属于弱者的痛喘。
亚度尼斯冷静地观察她痛苦的表情,隐藏在眼底深处的痴迷,像是看着深爱爱人的最体贴深情的情人,不是施暴者,倒像是沉溺于表演、不吝于给予称赞的观众。
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他一晃而过的手指,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在奔往科堂古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