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迁阳问她:“为什么要来鸯城?”
郁灵没有明确的答案,只因有人曾鼓励她抓住机会——
第1版紸^說網首頁:N┾②┾q┾q.℃┾0┾M(去掉┾即㈣網阯)“宝宝,机会不是时时都有的,我希望你能抓住每一个出现的机会。”
那个人却没有告诉她,抓住机会之后该怎么做。
他说,“——我希望你也不要怕,我就在这,当你的退路,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可这个人却丢下他的承诺,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你到了那,我一有空就去找你,你需要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会立马出现在你眼前。”
他食言了。
可他又说过,“这点距离根本不算什么,半年很快就过去的。”
半年很快就过去的。
郁灵克服肢体的软绵,坚强地站起来,用力将被子抖干净,平整地放回床上。
于迁阳不是卫思白,没有人是卫思白,除了他自己。他是一个温暖的天使,谁也配不上。他一定还在地球上某个角落好好地活着,正想方设法与她联系。
郁灵决定等他,也永远不会停下寻找他的脚步。
郁灵记着自己说过的话——她要嫁给卫思白。
郁灵盯着于迁阳,下巴坚毅地动了动,“走。”
她怀着一股对于迁阳的恨,跟他走访调查鸯城。
然而,郁灵低估了于迁阳的恶,第一天她就被贬的体无完肤。
于迁阳把修改的报告甩到办公室角落,这个办公室是个简陋的平房,窗户玻璃缺了一块,墙壁陈旧发黄,裂缝狰狞。
“这就是你给我的成果?”他踱步到她跟前,“做记录最重要的就是准确、真实,你竟然连村民的话都没听懂,竟敢什么垃圾都交上来。”
郁灵小声反驳,“我听不懂他们方言。”
“听不懂不会学,嘴巴不会问,整个村子谁不说这方言,大小姐是需要我给你配个方言老师吗?”
郁灵再没有话可辩解,就算辩解只会在他面前加倍难堪。她狠狠咬着牙齿,咬到下颚发痛,忍耐这只恶魔的一遍遍羞辱。
“不想干趁早滚,我身边不想带一个恋爱脑的废物。”
郁灵把自己的报告捡起来,甩了甩封面粘上的灰尘,“我回去改。”
也就是这时,一条从脑子连出的思念的线断了,被另一条仇恨的线所代替。郁灵暗下决心,她要超过眼前的这个魔鬼,夺走他珍重的东西,只让他尝尝她十万分之一的痛苦。
于迁阳忽然丢给她一份学习手册,上面是语言空洞的工作守则。
郁灵早已放下尊严,接过他的“讽刺”,深沉地看了他一眼,踩着利落的步子回宿舍,修改报告到深夜,学习工作手册。
于迁阳的名字,用正楷写的,笔锋犀利,令人讨厌的印在第一页,底下跟着三个单词:
ResponsibilityPersistenceDiscipline
郁灵痛恨地挥笔写下:sbsbsb
忙到凌晨两点,郁灵累的腰酸背痛,母亲一开始还守着她,现在也顶不住地睡下了。
郁灵轻声合上电脑,披着卫思白给她买的秋衣走到外面,萧瑟秋风将繁茂的树叶吹的沙沙作响,她闭眼感受清凉的风,却忽然觉的寒冷刺骨,身体随脆弱的落叶颤动。
泪无声地坠落。
郁灵吸了吸鼻子,从兜里拿出手机,重复播放语音,放在耳边听他的声音,感受他的气息。
她按住屏幕,给他回话道:“我今天好累,工作没做好,又被骂了。”
“……可能正如他所说,我真的是一个废物吧。”
郁灵想起,他不喜欢听到于迁阳的事,撤回了消息,说:“以前的我太消磨时光,今后我会加倍努力,争取见面后让你刮目相看。”
“宝宝不是废物,谁敢说我的宝宝是废物?”
郁灵甚至能猜出他的回答,或许是幻听了,她惊喜地转头,左看,右看,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人,除了风的声音,她仿佛处在寂静之地,空虚,孤独。
住宿楼对面有一道强烈的目光。
郁灵的目光朝顺风的方向远远地看去,穿过缥缈的烟雾,她看见于迁阳,他同样看着她,嘴边的香烟火星明了又灭,灭了又明。
她一动不动,直直地看着他。视线在空中无声对撞,像一次对质,又像一场比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相互碰撞。
他烟抽完了,率先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回他的宿舍。好像在嘲笑她的内心戏,或者对她的内心戏毫不在意。
她早已做好准备,勇敢面对和他相争的每一个比赛。
谁能料到,他们斗了还不止半年。
郁灵把自己忙的团团转,不给自己拥有一个喘息的机会,于迁阳给她半天的空闲,她便在鸯城和A市之间游走,如同一个灵魂,又如没有灵魂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