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鱼从进门起就发现卫思白恹恹的,颓靡坐在沙发上,阴森森的眼神。她放下手提包,关切道,“你怎么了?”
他没有立刻回答,手玩转着手机,沉默不语,一双高深莫测的眸子,让人看不穿在想什么。
她喊了声,“卫思白?”
卫思白缓缓地抬起眼帘,犀利且阴森的目光静静注视她,“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小鱼不由得一阵心慌,急解释说,“我哥哥昨天不是打你了吗?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卫思白站起来了,淡淡瞟她一眼,“你对我可真好。”
现在的卫思白,与昨天的他判若两人。可能头疼又发作了,也可能是晚上没睡好,又或者昨天她那粗鲁的哥下手太重了……林小鱼猜测卫思白心情不好的原因,战战兢兢立在原地,不敢多说话,生怕得罪了他。
她本想耐心陪着,不到两分钟,卫思白直接出门,她便紧紧跟在后头。
卫思白上了车刚坐下,林小鱼也随之熟练地开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卫思白停顿两秒,面无表情地继续系安全带。
“小鱼。”
沉默大约持续二十分钟,卫思白开了口,大概是心情有所好转了,林小鱼满怀希望地转过头,应道,“嗯?”
“我记得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你这么跟着我,合适吗?”卫思白说。他半点余光也没往她身上放,直视前方,认真地开车。
林小鱼坐在车里,被他平静的一句话说的下不来台,心生窘迫,坐立难安,低头道,“我知道。不过我们不是才取消吗,好多亲戚朋友要通知,而且……我们昨天不才说好的吗,要继续当朋友的。”
“怎么当朋友?”卫思白平静质问道,“我以后是要找我爱的人结婚的,既然知道不是你,又何必浪费时间?我想没有妻子会希望一个碍眼的女人在老公身边晃,尤其是我的妻子。”
林小鱼听懂了卫思白的话,也知道自己此刻很难堪。但她仍猜不透他,装傻问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人要学会自尊自爱。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她听出来其中的潜台词,极力遮掩内心的不安,回道,“好,以后我会自尊自爱,和你、和卫家少来往。”
“工作也辞了吧。”
“什么?什么意思?”林小鱼晃神间,卫思白已经停好车,下车回了他的别墅。她急忙跟上,只见人头也不回,径直进了卫甜的办公室。她匆匆跟上他。
刚吃完早餐的卫甜,面对破门而入的两个人,不禁面露疑惑,问道,“怎么了?”
“回来那么早,吃早餐了吗?厨房还有吐司,要不要……”
卫思白开门见山,“不用了。我擅自主张取消了婚约,您会怪我吗?”
“我怎么会怪你,”卫甜看了眼身后的林小鱼,两秒,便收回视线,“如果你们谈不来,妈妈也没办法强求,就是辜负了小鱼了。”
“阿姨,我没事……”
“那就好,”卫思白打断她们,“公司出了点事要我处理,我一会儿就走。”没在听她们说的,他一个人上了楼,把自己反锁在房间内。
“好。”卫甜话音未落,她儿子就离开了。她有些无奈,也头疼,见林小鱼还在,就藏起了自己的疲累,问她,“他怎么了?”
“不知道……”林小鱼垂着头。相处了快两年,她对卫甜仍是敬畏,不敢多跨越一步。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家里,她和她是上下级的关系,更别说婚约取消之后了。
“你不知道?”卫甜抬了抬眼镜,“你已经是他最近的人了,你都不知道?”
“我今早去看他的时候就已经怪怪的了。”林小鱼的头垂的更低了。
“我指婚礼的事情。他已经和你去试婚纱了,也定好了婚纱,为什么会突然变卦,你别说你不知道。”
卫甜尽管说话慢条斯理,于林小鱼,却有一种强大的、无形的压迫感,让她无处可藏。
“卫总,我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她抬起头,“思白已经记起来了?”
“记起来什么?就算记起来了,那又如何?”卫甜说,“你对自己就这么没自信?”
林小鱼半天没动静,卫甜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们能有结果的。既然这样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先出去吧。”
“对不起,是我不够好。”
卫甜没说什么,父亲的检查报告出来了,不是很好。前段日子她忙于处理公司事物,卫思白的婚礼以及取消婚礼,一堆事积压上来,竟把最重要的给忽略了。她摆摆手,“你先出去吧。”无论结婚与否,公司都要交给卫思白打理了。
“好。”林小鱼出去了。
她在一楼犹豫再三,半刻钟过去,她还是上楼敲了敲卫思白的房门。没有开。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方便照顾卫思白,林小鱼在卫家有自己的房间,就在卫思白隔壁。她回到自己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