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规,是党内的一种纪律行为,指有关人员在规定的时间、地点就案件所涉及的问题作出说明,主要针对党员干部,由司法机关实施法定的强制措施。实行双规一般是对案件掌握一定线索和情况,双规对象在期限内仍保留职务,但不能主持工作,待案件调查清楚再行处。
童航的父亲是省里的一把手,省委书记被双规,自然有地动山摇之势,虽然媒体渠道对此事完全缄默,可社会上仍然沸沸腾腾流传着各类小道消息,“童书记贪污近千万”,“童书记通过地下钱庄洗钱,巨额资金全流入国外帐号”————有人愕然,有人痛斥,有人惋惜,有人观望。但,具体情况到底如何,我并没兴趣详知,我只关心我的童航。
就算他再漠视自己的父亲,那也是他的父亲。童航这几天情绪非常低落,我知道他难受的不是隔三差五就有人找他谈话,也不是亲朋好友们似关心又似疏离的目光,他真正关心的是他的父亲。他父亲有高血压,这段时间隔离检查,任何人都不能去探视,童航担心父亲在这样沉重的压力下,身体会————
“余米,你的电话响了。”静慧师太温和的声音让我一下子回过神。这几天,我心神也不宁,总觉着要发生什么事儿,所以,童航上班去了,我就带着虎子回寺里。待在佛的身边,也许能帮助我些什么。
“余米吗?童航受伤了,在协和医院,你快过来——”
“啪!”战抖着手,电话掉在地上!
“余米!怎么了?”
“妈妈!”
虎子上来抱住我的腿,仰着头担心的看着我,那边,师太也要起身————
我力持镇定的捡起手机,努力弯开唇,
“没事儿,学校临时有点事儿,师太,虎子暂时在您这儿,我办完事儿再来接他。”
师太点点头,我转身就走,
“余米!”身后,师太叫住我,回头,我看向她慈爱的眼,
“一切都会好的。”
点点头,再次转身。这时,眼泪控制不住了,流了下来。
当我红着眼,匆忙跑进协和医院时,门口,童航的同事截住了我,当他们看见我的样子,全吓了一跳,
“余米!刚才给你打电话,一下子没了音信,我们就知道把你吓坏了,没事儿,童航没事儿,别担心,别担心,就是几个小混混喝了酒在所里闹事,酒瓶扎伤了童航的背,你别这样,童航要心疼死的————”
g本听不进他们的话,此时,我只想快点见到童航,我的童航————
我的童航————纯白的被单,纯白的墙壁,刺鼻的药水,他卧趴在那里,背上覆着一块纯白的纱布,上面还看的清殷红的血丝,脸庞埋在枕头里,我看不见他的脸————
眼睛更红了,我走过去,轻轻抚上他的发丝,他动了动,睁开眼,
“余米。”
这一声让我再也控制不住,贴向他的脸庞,紧紧贴着,眼泪流个不停,
“童航,我担心死了,担心死了,你怎么了,怎么了,留了那么多血————”呜咽着象个受伤的小动物,我哭的人心都要碎了,
“没事儿,余米,我没事儿,别哭,乖,别哭——”只摩挲着我的脸庞,不停小声喃喃着,他的眼也红了,我知道,他最过不得我哭。
童航的同事安慰问候了几句,又交代了医生后就都走了,病房里,只有我们两儿。
我坐在病床上,童航趴枕在我的腿上,轻轻抚摩着他的发,小声和他说着话,
“我不想吃饭。”
“不吃饭怎么能行?刚才哭成那样,现在又不想吃饭,你想心疼死我啊。”
“不想吃,你今天吃不成饭,我陪着你。”
“又瞎说。不吃饭也成,吃点水果,他们刚才送来好多水果,我看见有个剥了的菠萝的,乖,自己去拿着吃————”
“童航,背上还疼不疼?”看着他好看的背上裹着的那层厚厚的纱布,我眼睛就酸,
“不疼了,我们家余米一来看,就不疼了,别担心,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童航,再碰上这种事儿,你一定要躲的远远的,怎么就刺着你了呢,要是——”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又想往下掉,现在知道,我对我们家童航有多依赖了吧,真不怕人笑话,他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余米,别担心,你老公这辈子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上哪儿我都会带着你的。”仰起头,右手扶住我的脸庞,拇指温柔地摩挲着我的眼睛,童航此时的表情象孩子一样,纯真挚诚,却又那么无助,“只是我的父母————让你受委屈了。”
“童航,”我吻住了他要掩住的眼,我知道那里面正毫无保留的盛满悲伤。童航从来不说,可是我知道,他一直很介意自己没有完整的家庭,不是为他自己,是为我,他觉得,我是孤儿,从小没有家庭的温暖,而他也没有通过自己的家庭让我感受婆家的温暖,他很介意,很介意这一点,
“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