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张桀行家里的床单都祸祸完了,尤妍难得良心发现,打算购置新的床上用品。用她的话来说:迎接新的性生活。
两人曾讨论过“男人三十岁以后性能力断崖式下跌”的命题,张桀行逞强了一段时间还是承认,确实现在和二十多岁的时候不一样了。
都说这个世界上最硬的除了钻石就是男高中生的屌。男大学生也不遑多让。二十岁,张桀行毫不夸张地说,是个女的撩都能硬,区别在于插谁罢了,做到通宵不是稀罕事;三十岁,张桀行看惯了女人的裸体,更加注重发生肉体的对象。直白来说就是精力有限,不能做无意义的活塞运动。
彼时尤妍正在梳头,对他的论点不可置否,安慰他说:“没事,我重质不重量。”
张桀行气得黑了脸。男人,被质疑性能力,总是很扎心的。
尤妍纳闷了,“我又没在你二十岁的时候跟你上过床,又不会有落差感。”
末了,她感觉不够,又加一句,“我觉得你很棒啊。”
张桀行摔上厕所门。
于是为表歉意,也为了正式迎接而立岁月非常有质量的性生活,尤妍带着张桀行去挑床上三件套。
带着宽阔胸襟购物的结局就是,购物车里多了一堆和床上用品无关的东西。但好在为情人买单能稍微挣回张桀行的自尊,他看到尤妍对着陈列的印花桌布沉默,爽快地各样式取一件,尤妍很给面子的鼓了下掌。
两人载着沉甸甸的后备箱,打算先回尤妍的住处。她需要拿点衣物和文件。
张桀行把车停在地下室等她,尤妍一个人上了电梯。
她心里盘算着应该把哪几套内衣和哪个u盘带上,刚出电梯门,她的表情突然凝住了。
随之而来的是浑身毛孔发出警告。
袁久桓站在她家门口!
作为一个独身女性,尤妍非常谨慎警觉。平时只要有人跟着她走久了,她都会警铃大作,只有在确认没有危险后,才会松下一口气。更不要说有个人站在自己门口,目的不明。她一没有跟袁久桓交换过住址,二跟他并没有熟到能上对方家里。他已经超越了她的社交底线。
他等多久了?不可能只等一次更好给她碰上了,所以他等了好几天?他想干什么?
只一瞬,尤妍脑中闪过许多念头,看到袁久桓转身,于是表现得无害。
她惊讶道:“你怎么在这,是来找我吗?”
袁久桓似乎也没想到会碰到她,愣了一下,才说:“嗯,想跟你说点事。”
尤妍笑笑:“怎么不微信跟我说一声,你等很久了吧。”
袁久桓摇摇头,表情有点阴沉,说:“我就说两句话,很快。”
尤妍点点头,看着他。
“你手头的那个案子可能会牵扯到你,有人举报你开后门,下周要开始行政调查。”
尤妍作苦恼状,“啊……”
“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走个过场,毕竟我是督察组长。”
尤妍有些疑惑,“可是我行为不当,你帮我也算是同谋。”
袁久桓一滞,“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
“那我也不知道怎么谢你了,家里还有两瓶茅台,你等着我给你拿。”
“不用!”袁久桓有点着急,“下周周末我想带你去见下朋友,你有空吗?”
尤妍算是知道他想做什么了,于是不再伪装,挑了挑眉。
袁久桓看着尤妍突然变了表情,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又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听说那个副总已经引咎辞职了,尤妍……你也很可能保不住工作。虽然是正式编制,但你违约在先。”
尤妍有些感慨,“第一次威胁人吧?”
“我知道是你抽查我的案子。”
被她挑明,袁久桓一时失语,很快反应过来,也不跟她绕圈子,“我查了你的背景,家境普通,父母离异,基本上自己生活,这份工作是你唯一的收入来源。所以……”
有权限的人想调查一个人易如反掌。警察调案底,柜员调征信报告,至于袁久桓这位置嘛,知道她家庭住址也不稀奇了。
尤妍嗤笑一声,“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和张桀行什么关系了吧?”
袁久桓眼神再不温和,“尤妍,我现在在给你考虑清楚的机会,你和他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你在体制里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尤妍觉得是自己以往在他面前表现得太无害,甚至是无能,才会让他觉得有能力掌控她。不过袁久桓突然的转变也让她有点吃惊。大概这个世界上,人都是带着面具生活的吧。
可惜她过的是肉文的生活,不是什么强取豪夺的高干文。
再说袁久桓也就一打工的,职位高了点而已,跟高干也搭不上边。
于是她说:“不好意思,下周没空。”
袁久桓盯着她,“你真想好了?”
尤妍无所谓的耸耸肩,“这还用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