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暖的短信是说她要订婚。
那位死缠烂打四年的大少爷,终于打动了顾暖暖这朵娇花,这是官方里好听又好看的说法。
顾暖暖到底高不高兴,开不开心,白秋丽向来是不知道的。
跟白秋丽不一样,顾暖暖打小就是有主意又有骨头的女人。
她说汪海挺好,白秋丽说好。
她说也就是汪海这样的能撑得起你这样的烂泥,嫁吧,白秋丽说好。
她说我要订婚,你来喝酒,白秋丽说好好,我给你挽裙子。
其实白秋丽是漂亮的,符合中国传统审美的漂亮,她的漂亮很多女明星都及不上。当初多少人揣测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女人能登上老汪家嫡孙媳妇的宝座,靠的就是那张花一样漂亮的脸。
现在的白秋丽依旧是漂亮的,但是她还是离婚了,所以她觉得当初汪海是爱她的,只是现在不爱了。
顾暖暖给白秋丽新订了衣服,订婚宴前的一天送到了白秋丽家。
白秋丽现在住回了跟老太太相依为命二十年的房子,老旧的房子,都是老旧的人情味。
白秋丽是有衣服的,她跟汪海在一起的时候,汪海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他们离了,汪海也没亏待过她。首饰和衣服,都一件件打包好了,统统送到老太太的房子里。搬家的时候请了辆大卡车,贴好封条的纸箱子满满当当地装了一车厢。
于是住在弄堂里那些二十多年的邻居都知道,白秋丽风风光光地嫁了,然后又风风光光地离了。
白秋丽是有衣服的,但是顾暖暖见不得她那些衣服,就给她新做了一件。
白秋丽现在要上班,又要兼职,挤不出时间去试衣服,款式材质都是顾暖暖选的,不然她不能要这么件又露肩又露背的礼服。但是毋庸置疑,白秋丽是漂亮的,礼服把她衬得更漂亮了。
顾暖暖的订婚宴选在了一个周末的晚上,做好了早餐,白秋丽本来要请假。
没想到坐在料理台前玩着电脑的周明先开口:“晚上不用过来,我有应酬。”
“好。”
大少爷包了五星级酒店的顶楼办订婚宴,宴会办得很精致,走廊里都是法国空运来的百合。
顾暖暖穿着火红色的长裙,愈发显得明眸皓睐,肆意张扬的美。
宴会很西式,比起订婚宴,更像一场盛大的舞会。大少爷难得正式地穿了西装,邀请顾暖暖跳第一支舞,音乐响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黑衣配红裙,舞池正中相得益彰的一对璧人。
舞会的角落里摆着自助的饮料和食物,相较于看起来非常专业的西点和西餐,中餐的部分就完全是整个舞会的陪衬品。
顾暖暖要了一份扬州炒饭,她本来饿了,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就抱着小碟子发呆。
“这是什么垃圾?”
一个高亢的女声重重地砸了饭碗,陶瓷破碎的声音截断了流畅的音乐,澄黄的饭粒撒了一地。舞池中心的舞蹈停了下来,订婚宴的两位主角跟大部分来宾一道看向站在中餐料理台前的女人。
顾暖暖也看着她。
女人被众人看着,更形桀骜,她抬起小V字的下巴,目光直直地看着大少爷:“封俊成,你今天订婚,就用这么些破烂货糊弄我?”
女人说着破烂货的时候,眼睛却是看着顾暖暖。
顾暖暖冷哼了一声,根本不搭话,她看着女人,眼神又骄傲又轻蔑。眼底的轻忽太明显了,她根本不是在看一个不够等级的对手,而仅仅是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封俊成,也就是大少爷,顾暖暖的未婚夫,拥有端正五官的青年俊才。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暖暖的脸,见没有发飙的意思,才放下心来:“范佳家,今天是我的喜事,不要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是我把场面弄得难看,还是你把场面弄得难看,你就用这么些破烂货糊弄我,还说我把场面弄得难看?”范佳家七厘米的高跟鞋一脚踩进摔在地上的饭米粒里,表情凶狠,好像她踩的不是炒饭,是顾暖暖的脸。
“范佳家,我当你是朋友,你别借题发挥。”
“封俊成,你别以为自己真是盘菜了,敢说我范佳家的人就还没生出来……”
“我给你重新炒一碗吧?”
“啊?”
“你想吃炒饭,我给你重新炒一碗吧。”白秋丽这样说着,就走进了料理台。
这下大家都沉默了,谁都看出来范佳家要的不是一碗饭。但是白秋丽走进料理台,她礼貌地从厨师手里借过了锅铲,系上围裙,然后理所当然地洗干净了手,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工作,好像范佳家从头到尾都只是要一碗饭,所以她现在为范佳家做一碗饭。
白秋丽是漂亮的,她穿着质材上乘的礼服,围上围裙,围裙勒住被单薄的布料包裹的腰身,就显得那腰身越发的细。
本来的礼服都让围裙遮住了,露出围裙外的细胳膊长腿肩头后背,就有点果体围裙的味道。
在场的人多半都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