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丽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床头的闹钟,显示时间已经逼近下午六点。她撑起上身半坐着,抚了抚额头,脑仁昏沉,思考了一会儿,才想起该去给周明做晚饭。
白秋丽慌慌张张地拉开衣柜,想换下因为睡着而变得皱巴巴的衣服。黑白格子的裙子被扔到床边上,她刚拉下连身裙的衣链,门被豁然打开了。
“起来了吗?”
白秋丽愣愣看着出现在自己卧室门口的男人三秒,才反应过来拉住了松松下垮露出肩头锁骨的裙子,她脸色涨红了,结结巴巴的:“出去,你先出去。”
周承焕显然也愣了一下,然后常笑的面孔好整以暇地肆意打量了一下衣衫不整的白秋丽,才慢条斯理尽显绅士泰然自若地关上了门。
白秋丽换好了裙子,走出卧室,脸色还是绯红的。客厅的茶几上,放着她的手提包,拉开手提包,手机就放在惯常放的位置。
周承焕倚着厨房的门框:“我饿了。”
白秋丽打开手机翻周明的电话,她这个时候赶去,已经比平时晚,所以先跟周明说一声:“我要出去了。”
“我饿了,你就这么放着我就走了?”
白秋丽愣了一下:“……是工作。”
“如果我说不准去呢?”
“……承焕?”
周承焕忽然笑了,他一直是笑着的,只是这一瞬间,笑容忽然扩大了:“跟你说笑的,刚才你手机响了,我看你睡着,就帮你接了,对方说晚上有应酬,让你不用去了。”
“哦,谢谢。”白秋丽打算摁下通话键的手指一顿,点了点头,把手机放回了手提包。她放下手机,一下子就不知道做什么了,她僵硬地站着,直到周承焕走到她身边。
“我饿了。”
白秋丽浑身一僵,她往边上走了几步,顺手去拿搭在冰箱上的围裙,就避开了周承焕凑过来的目光:“哦,那我给你做饭吧,你想吃什么?”
“要是有红烧狮子头就好了。”
“好,那做红烧狮子头,再炒两个菜,烧一个汤。”
“好。”
白秋丽打开冰箱,把需用的食材都挑了出来。冰箱里除了肉类和蔬鲜,还腌着萝卜干,拿保鲜膜封住冻着,入口脆生生的。
“你吃几碗饭?”
“两碗。”
白秋丽点头,拿量筒量着舀了米,淘过压在电饭煲里蒸上。确认电饭煲的指示灯在煮饭档,白秋丽开始摘菜,西芹的叶子被快速掰扯下来,都扔在垃圾桶里。
“我帮你。”
周承焕探过手,指尖子接触到西芹的时候,也触到了白秋丽的手背。
白秋丽手一抖,西芹就掉在了地上。
白秋丽慌慌张张地去捡,周承焕也刚好弯下腰,周承焕的指尖,再次触碰到白秋丽的手背。白秋丽下意识向后一让,掌根撑着案板,案板受力直接掉在了地方。
“哐当——”一声响,两人都吓了一跳。
白秋丽慌慌张张地露出惴惴的笑:“你看你越帮越忙。去客厅里看电视,能吃了我叫你。”
周承焕轻皱了下眉头,没说话,只到客厅的沙发里坐下,拿着遥控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电视。
白秋丽现在住的房子,是她跟老太太住了二十来年的老房子,家具装潢都是旧的,家用电器倒是簇新的,冰箱空调和电视是一个牌子,看得出来是一起换的。周承焕现在就坐在铺着钩花垫子的沙发上,看那台簇新的电视。
翻了没几个台,就闻见从厨房里传出食物的香味,并不是山珍海味的奢华,仅仅是食物的香味。
白秋丽把狮子头从油锅里捞出来,正勾芡汁,一转头就看见又倚着门框的周承焕。白秋丽快手快脚地把狮子头装盘,习惯性地用抹布蹭感觉沾染了酱汁的盘子边缘,抬头扬了笑:“你洗洗手,把碗筷和菜拿出去。”
周承焕在水龙头下冲干净手,接了碗筷就出去了。为了端狮子头,又跑了一趟,炒菜也起锅了。
最后料理汤的手法,也是干脆利落,三菜一汤到位,小瓷碗里填饭,两人在饭桌对面坐下。
“吃饭吧。”
电视没关,还听得见新闻的声音,不然只剩下咀嚼食物的声音的室内会显得安静得出奇。
饭菜一如周承焕预料的美味,气氛却不如他预料的愉快。解决完第二碗饭,抽扯纸巾细细攒干净手指的空档,周承焕盯着坐在对面小口咀嚼显得没什么食欲的白秋丽:“你怕我?”
白秋丽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没有,怎么会?”
周承焕常笑的面孔,几乎恒定地保持着一个温柔的幅度:“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
“什,什么?”
“为什么怕我。”
本来就谈不上热烈的气氛,更因为这句问话而急速降温,房间里只回荡着电视的声音。
有人叩门,指节撞着门板钝钝的响。
白秋丽站起来的速度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叩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