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把U盘拿回房间,接到电脑上。
弹出的文件夹里只有一段视频,他点开,只看了两分钟,倏地捂住嘴屏住了呼吸。
画面里唯一出境的是一个小女孩,不哭不喊的缩在墙角,任凭皮带一下一下落在她身上。
皮带鞭笞到肉体上的声音清晰得让人心颤。
施暴的女人却很不满意,厉声命令,“谭夏,给我站起来!看着我,不准闭眼睛!”
小小的谭夏站起来,女人嫌她动作慢,腿上又挨了一鞭。
那双漂亮的眼睛盈满了水光,五官紧皱,嘴唇咬出了血……
江城只恨自己不能冲进去把谭夏护在怀里。
整个视频有八分钟,看到一半,他猛地把电脑合上。
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所有矛盾的情绪在这一刻变得明晰:父亲入狱是咎由自取,母亲的突然离世是谭云的信和视频直接造成的。
他家庭破碎的根本原因是江学林。
谭夏和他都是受害者,他不必对家庭抱有愧疚,谭夏也不必对他有愧疚。
她只需要有人好好的疼。
江辰把脸埋在手心,眼泪顺着指缝滴落下去。
他真的好想她。
彭俊、程意和江辰最亲近,他的变化让他们也忧心忡忡。
给安秋华办完丧事他回到埃及,整个人都瘦脱了相。彭俊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会在半个月内消瘦成这样,就像武侠小说里被人吸走功力一样了无生气。
初期的那段时间,他抽烟抽得真是狠,彭俊自称是个烟鬼,也不敢进他的办公室,那烟味重得可以熏死几头牛。
后来他们强行介入让他少吸烟,江辰就开始狂加班,彭俊和程意远离开公司时,他还在,他们早上来时,他也在,他们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休息过。
半年之后,江辰的状态总算平稳下来,就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默。
彭俊私下联系江怡佳,让她好好开解开解江辰,这时他和程意远都还以为江辰这打击是因母亲去世引起。
江怡佳说,找我没用,要找谭夏。
安秋华去世之后,因她持续对谭夏发怒并想找上门去,江辰给了她一个U盘,看完之后她才明白谭夏之前所说的“你根本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大哭大闹”代表着什么。
她妥协了,不是向谭夏,是向这捉弄人
記dě収藏俄鍆菂棢祉:んàιΤàИɡsHυωひ(塰棠書屋).CΟM
的命运。
一年之后,彭俊和程意远意识到,江辰这次的变化是不可逆的、长久的。
又一年,虽然看似恢复常态,但他变得更加沉默,彭俊都回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笑过。
一个人要是刻意消失,世界这么大,能找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这话,彭俊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江辰每年都会给一个叫吴俐的女人打电话,打完之后就瘫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
有一回,彭俊把在酒吧烂醉的江辰弄回家,心疼到气得爆粗:
“年复一年,你说这等待什么时候是个头?有他妈什么意思?”
程意远搭着车门,扭头看了他一眼。
彭俊立刻就怂了,打开后座小心翼翼的把江辰往里头塞,小声嘀咕,“那辰儿这等跟你能一样么……”
第三年,他和程意远强行给江辰放长假,让他休息两个月再来公司。江辰一切都挺好,看着沉稳极了,就是工作时长特猛,不用睡觉似的。
他们真怕再这么下去,江辰有天会死掉。
自家做私人订制插不进去人,彭俊思来想去,找了一个熟识的旅行团,正好关系最好的导游近期带人去摩洛哥,他就给江辰填报了一个名额。
江辰是被连人带包扔到Caleb的车上的,公司回不去,对他来说,去哪儿都一样。
车把他和一群人载往开罗国际机场,飞了十几个小时,在拉巴特机场下,一场长时间的飞行本让人精神郁郁,但一下飞机,所有人的兴致都高昂起来,左看右看,话声不断。
江辰走在最末尾,面无表情的跟着前面一个黑肤大哥,走了一段,胳膊被碰了碰,大哥指着右前方,操着一口印度口音的英语问:“你们亚洲女人都这么漂亮吗?”
人都这样了,还无视就是无礼了,江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虽然那一片的人不少,但他指的显然是那个黑发齐肩的女人。只是她背对站着,看不清脸。
江辰不想无礼的评论女人身材,含糊着说了个漂亮,就收回了目光。
仅仅几秒钟,旁边的男人又戳他,“快看!”
江辰有些生气,但抬头是下意识的,时机正好,他看到那张一闪而过的脸——
每个日日夜夜在他脑海中浮现的脸。
这一瞬间,周遭的一切声音和人都成为背景,他眼中只有那一个。江辰屏住呼吸,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就把她惊走了。
旁边的男人还在说什么,他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