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实说。
他对周蕊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她的漂亮,她的沉默。
当然,还有她的那双好像能看穿任何人的眼睛。
这么多年,彭冲偶尔想起学生时代的周蕊,总会联想到初冬的冰。
透明纤薄地浮在水面上,极脆弱,可边缘却又是极锋利的,会在你漫不经心地时候割开你的手
指,滴落猩红的血。
而现在的周蕊就像是那滴猩红的血。
她穿着一条紫红亮片吊带修身裙,跟周围恨不得把奶子跟屁股都露在外头招摇的女人比,保守
得都有点过分了。
可比起那些暴露在外的廉价皮肉,她的玲珑身段、微卷长发还是举手投足的曼妙风情,都成了
更高级的性感。
欲盖弥彰更撩人。
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竟然刚刚好打磨掉怯懦无措的穷苦外皮,显露这样熠熠生辉的惹眼内里。
是无需考虑其他就足以折服他人,尤其是男人的皮囊。
她连气质都变了,变得雍容自如,就连在舞池里随着音乐随意摇摆身体,都显得如鱼得水。
彭冲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掩饰着裤裆的凸起。
绝对不是他定力不足,没猜错的话,整个酒吧的男人估计都在肖想周蕊。
彭冲看着旁边一杯一杯往嘴里灌威士忌的齐珩,高中时候的嫉妒又重新在心底泛滥。
他不想惹事儿,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把周蕊跟他带来的那几个对外宣称自然脸的网红开始比
较,发现根本没法比。
单看还无所谓,可那一张张用手术刀修饰过的脸跟周蕊这种天生的美人放在一块儿看,变得哪
儿哪儿都不对劲。
去日本的钱还是不能省啊!
“她以前就这么白吗?”彭冲忍不住问了齐珩一句。
他是记得周蕊很白,却不记得她白得这样惹眼,冷白的肤色在暗影里甚至泛着光,像是一块刚
从糖纸里剥出来的透亮荔枝糖。
太招摇了,那儿哪儿都太招摇了。
彭冲在心里感慨,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周围女人嫉妒、男人垂涎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对周蕊来
说,比齐珩更为露骨的眼神想必已经见得太多了,大概都成了日常,就像是空气。
谁会在乎空气呢?
齐珩突然站了起来,彭冲给吓够呛,酒杯差点整杯扣在裤裆上,他忙不迭地稳住,一通手忙脚
乱之后,齐珩人都瞧不见了。
齐珩不远不近地跟在周蕊身后。
晃晃悠悠的,恍恍惚惚的。
他觉得自己还是在梦里,理智还在沉睡。
不然尾随周蕊去洗手间这种猥琐行径,他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齐珩边走边觉得自己的眼睛大概率是出了问题,不然就是脑子。
周蕊周边的一切都被严重虚化了,像是装配了长焦镜头单反的成像,只有周蕊是清晰的、近在
眼前的。
“再往前可就是女士洗手间了,”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周蕊先忍不住了,她好笑地看着齐珩,看
起来挺无奈的,“你有话其实现在就可以说。”
不是梦,齐珩意识到,梦里的周蕊从来不会跟他说话,哪怕是他的春梦里。
就像是被关闭了声音,她总是安静的,连高潮时候都不会尖叫,只会默默流泪。
然后齐珩就会醒过来。
满身冷汗、裤裆潮湿地躺在床上,彻夜无眠,然后觉得自己活该。
“你……”齐珩一开口发现声音哑得自己都要听不清了,他扯送了领带,用力清了清嗓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了?”齐珩故作镇定地问。
“昨天。”周蕊把手放在感应水龙头下,细细的水流落在她的手心。
“是回来看看,还是不走了?”齐珩不自觉地靠近周蕊,半只脚踏进了洗手间。
“我回来是公司派遣,最近一两年我应该都在呆在国内。”
她扯出一张擦手纸,吸干手上的水渍,微微歪头看向齐珩,脸上是齐珩从没见过的温柔娇嗔。
“你确定我们要在这儿继续聊下去吗?我担心……”
事实证明,周蕊的担心很有必要。
她话音未落,一个踩着超高跟的女孩就歪歪扭扭地从洗手间的隔间里走了出来。
她在看到齐珩的瞬间就彻底呆滞在原地,眼神在发亮的女性标志跟齐珩的脸上晃荡了四五圈,
才想起来尖叫。
女孩一边尖叫一边往外冲,可怜刚跑了没两步就狠狠地摔在地上。
她挣扎着爬起来,结果还没站稳又摔了个结实,她倒也干脆,索性不起了,趴在地上开始扯着
嗓子叫,“啊,洗手间有偷窥狂……”
她顿了顿,又基于事实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