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他会应一声,然后像往常那样满不在乎地说句,后悔便后悔吧,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回头路可走了。
亦或是微微带上些自嘲,说与他相识的确不值得庆幸,但愿下辈子别再相遇了……
可他没有,他默着,什么都没有回我。
这样亢长的沉默让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离去了,或者说是真的不想再说什么,总之,一片沉寂,针落有声。
也没什么所谓了,我已照实答复,他愿不愿意听,听了会作何感想,是否会感伤,与我无关。
我现在担心的,是方才他口中我身边被打昏的那名婢子,想来也只可能是阿焕,要不然一柱香的脚程,怎么会花上一刻多钟的时间还不见回来。
想着,行至宫门前,守门的两个侍卫见到我,行了礼——
“娘娘。”
“阿焕回来没有?”
“阿焕姑娘刚回来不久。”
“可伤着哪了?”
这两侍卫愣了愣,面面相觑一阵,不太自然地答道:“伤……倒是没伤着,不过她带回来的那人,倒是伤得挺重的,看着一副濒死的模样。”
“什么?什么带回来的人?”我颦起眉,眼神在这两人神情上徘徊,停顿片刻,也不再和他们啰嗦,直直朝宫内迈去。
回到自己房中,不见阿焕人在,又在婢子的住所走了一趟,依然没有音讯,便一路问着,寻到一处空房外。
推开房门,见到屋内的两人——其中一个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嘴角溢着血,另一个则站在那人对面,扭头看向我这边,脸上愣怔着。
“阿焕。”
“娘……娘娘?”
阿焕朝前走了几步,问:“娘娘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和宜儿一起?我回来后,便差宜儿带人出去寻您了。”
“我见你迟迟没来,就自己回宫了,中途并未见宜儿。”
闻言,那被绑的人缓缓抬起头,微微蹙起眉,看向我的目光带着些许困扰和疑惑。
我先没去管他,走上前去摸阿焕的后脑勺,果然摸到一个鼓起的大包,抬头对上她的眼,问:“疼不疼?疼的话,我叫人捣些消肿的药给你敷上。”
“不了,让它自己消着,明儿个就好了。现在当紧的是要问清楚,这人究竟为何要从后偷袭我。”
我见阿焕一脸愤懑又莫明其妙的模样,似乎还不知道我遇刺的事。
“若不是醒来现他已被人绑上,那我可真就无处寻理了。”
“绑他的人不是你?”我问。
“是啊,醒来后他就变成这样了,一旁还躺着偷袭我的凶器。”
“你可否见到绑他的人?”
“没有。”
我沉思片刻,目光转向那个跪着的人,走到他面前,开口道:“你那同伴已被人生擒,不多时便会吐露实情。你若是先他一步将背后艹纵者告诉我,我便饶你一命。”
那人挑起一端眉,道:“贵妃娘娘,您就别奢想着从我这里得知什么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好,我向来不喜欢强求别人,你不愿说,那我也不会继续问。”
他沉静一阵,抬头看向我:“娘娘就这么坚信我们会将实情告知你?”
“嗯。”
那人嘴角一撇,露出抹不屑的笑,正想再说什么,忽地猛咳几声,喉咙一堵,吐出口血。
再一看,他的脸色已苍白得不成样子,如同半个死人,果真如那两侍卫所言,伤得不轻,若现在给他松绑,他也未必有力气逃得出去。
我吩咐阿焕在这屋里添了个火盆,免得他夜里冻死在这里,又吩咐两人在门外把守,不让人进出。
临走前,那人已痛得昏厥过去,我叹了口气,暗道高清河这厮下手还真是够重的,也不知他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还能撑多久,一切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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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曰的雪停后,懿妃邀我去她宫中坐坐。
泡了盏茶,我尝着可口,问她:“这是哪里来的茶,味道这样鲜?”
“这是嫔妾父亲带进宫的,也没说哪里来,只说能治好嫔妾的喉疾。”
我又将那茶凑到鼻子前嗅了嗅,闭上眼,舒展开眉目,“闻着像碧螺春,不过要碧碧螺春甘甜。这茶,你是用什么水煮的?”
她愣了愣,似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问,“当然是用清水啊……”
“你可知三清茶?”我又问。
她摇摇头:“尝是尝过,但从没有细究。”
“三清茶,以松实,梅花,佛手与雪烹茶,茶香沁人心脾,而婧髓便在于雪水。你这样好的茶,不妨也以雪水烹煮试试?”
“好。嫔妾得空,会试试的。”
扶着茶瓯,慢慢啜饮一阵,将帕子凑到唇边沾了沾,就听她咳了声,向一旁伺候的婢子道:“尔容,你先带人下去,我有要事与贵妃娘娘商议。”
那叫尔容的婢子应了一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