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是真有些搞不懂高清河了。
斜倚在榻上,身子比起有孕前沉重了许多,一个姿势维持得久了,便腰酸背痛起来,我挪了挪,直身坐起来。
昨儿个夜里梦见了他,梦里他似乎是喝醉了,净说了好些胡话,衣衫一褪,死乞白赖睡在我床榻上,怎么撵都撵不走。
他就那样枕在我身边,以他那含着水波与夜光的眼一眨不眨盯着我,时而将我搂进怀里,时而捏着我的肩轻吻我的额头,用与平日里判若两人的嗔怪口气问我,怎么这样冷淡,是不是不再爱恋他了。
我问他是否醉了,他突然又恢复清醒,微微仰头轻笑几声,说这点酒怎么会醉呢。
如此安逸美好的梦,以至于醒过来后我有些无所适从。
心下思绪繁杂,我缓了缓,披上披风就要出门。
路面上的雪已被扫尽,只余下星星点点的白,抬头去看,灰蒙蒙的天压得比先前重了许多,想必这雪一会又要下起来了。
这偌大的宫中,火炉烧得最好最旺的,莫属养心殿了。自那一病过后,皇上身子虚乏,再是一点寒气都不敢沾染了。
想着,跨进殿内,望见桌案后皇上正与身旁的公公讲话。
“高爱卿这病来得突然,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朕还以为是旁人夸大其词了呢。”
“是啊,奴才瞧着都觉得胆战心惊的,帕子都染红了,想必不是什么几副药就能治好的病呀……”
“要不要差什么人过去瞧瞧?”
“一切听从皇上旨意。”
“那就……郑太医?”
“郑太医医术高明,让郑太医前去,自然是最好的。”
我默不作声听着,接过婢子送来的茶盏,绕到皇上身旁,站着公公的另一侧,拾起茶盖,拨弄里面的茶水。
一只手覆上我的手背,苍白细长的指节摩挲着手背上的皮肤,他对上我的目光,笑了笑,问:“什么茶,闻起来竟这么香?”
“加了蜜的姜茶。”我答道。
“还是上次那盏?”他垂下眼,弯身嗅了嗅茶水,“爱妃真是体贴啊。”
我没再做声,不像往常那般回些冠冕堂皇的言语,双双沉默一阵,又听他道:“朕在想,送你去伺候高清河如何?你如此体贴入微,伺候他再适合不过了。”
我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朕叫你去伺候高清河。朝臣,高清河。怎的,不熟悉这名字?”
我看着他不温不火,甚至是平淡如常,心一下子跳得剧烈。
“这恐怕不合适。”
“有何不合适的?”他反问道,一派悠然的样子,“朕对外,就说你去寺庙祈福了,今年这时本该皇后去,无奈皇后病了。因此,无人会对你的去向有异议。”
我登时哑口无言,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就这样吧。明日你便携一贴身婢子,前去高府,剩下的一切朕都会打理好。”
不知是如何出的殿门,不知是如何回到的宫中,再一回神,便是次日。一大早,就有太监和宫女急匆匆赶来,送来一批我出宫需用的物品。
直至套上宫女的衣裳,我才真的意识到,我这是要去见他了,且是通过皇上的旨意。看輐整魰章綪到Π2QQ.℃Θм
至于皇上究竟为何这样做,我想了一夜,都未曾想出什么头绪。我知道他早已察觉到了什么,可这一番做法,着实令我不解。
不过我并不慌张,也不畏惧。
只是吓坏了一旁的阿焕,总想着是不是皇上以出宫为借口,要置我于死地。我便一再安慰她,若皇上真的想要我性命,借他人之手铲除我就好,不必这样大费周章,安心即可。
马车就这样出宫了,稍有些颠簸,可身下垫着好几个软垫,倒也不会出什么差子。我掀开帘子悄悄朝外看了眼,已行至街市,天暗沉沉的,飘着雪,却掩盖不住灯火阑珊。
又行了一段路,马车渐渐停下,我扶着边沿下去,入目的是一扇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小门,这便是高府的侧门。
“虞贵妃娘娘,”公公压低着声调,在我耳边道。“今日起,你进这高府,便唤作阿挽,需寸步不离地照料高大人。”
我应道:“是。”
“若无皇上旨意,不可擅自离府。归期待定。”
“是。”
说罢,面前的小门自内打开,两个侍从提着灯,毕恭毕敬朝我鞠了一躬,手引向面前小路的方向。
“请随我来。”
呃,哈哈哈,我肥来了,就酱,啊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