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吴新荣也怕这块到嘴的肥肉跑了,对她虽然没有很明显的看守,但还是有一些限制,譬如她房间里没有电话,如要打,必须去楼下,那里有人,如果她打了什么电话,马上就会传到吴新荣耳朵里。
徐新荣识人多,自然看得出来秋婉不是那种好骗的小女孩,所以对她看得很紧,但昨天在唐珊蓉房里看到她小声的哭,又觉得女人果然还是脆弱得很,所以也允许唐珊蓉带她出去。
但第二天秋婉得了感冒,一直躺在床上,便没有出。下午十分,等来了决定好的婚期——就在十五日之后。
第三天,秋婉只是有些咳嗽,但因婚期太近,她急着出去看看,也不管是不是在病中了,便去找唐珊蓉。
唐珊蓉担心她,但自己也是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里走过来的,所以也体谅她现在的心情,又想着正好出去给她抓一副治嗓子的中药,也就没有坚持要她在屋里休息,让军官开了一辆车,两人一同出去。
上车,唐珊蓉先吩咐去一个药房,秋婉咳了两声,奇道,“最有名的不是惠济堂吗?我听说里面有几位医生鼎鼎有名,一位姓范,一位姓裴,似乎还有一位姓郑,听说他出了一个什么美容的方子。”
“上次有个朋友要过来,我让他帮忙带一副方子,没想到后来她临时有事又没来。”语气颇为遗憾。
唐珊蓉听到美容方子忍不住笑,心道秋婉虽看起来冷静沉着,但到底还是个小女孩样子,便又吩咐司机转道去惠济堂,惠济堂在本地也算有名,只不过他们家一向是和另一家合作的,让司机过去是惯性使然。
到了药铺,唐珊蓉先抓治咳嗽的药,秋婉在一边好奇的打量,默了一会儿,推推唐珊蓉,让她帮忙问是不是有个郑大夫对美容很在行。
这种依赖让唐珊蓉很是受用,便开口打听,她其实没有听过什么美容很厉害的大夫,但秋婉这么上心,她也乐意帮她问问。
有人朝里喊了一声老郑,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走出来,视线在秋婉身上一瞥而过,站到两人面前来,“我就是。”
秋婉捏着衣角,低头小声说自己要成亲了,想更好看一点……
唐珊蓉看这位郑大夫似乎经常遇到这种要求,因为他立刻表示明白,写了一张方子递给秋婉,说有美白功效。唐珊蓉也有些心痒,抓药时要了两人份。
出来之后,秋婉又不好意思的表示她还听说这里有一家裁缝店很知名,想去找一位姓陈的师傅做几件衣服,这是小要求,唐珊蓉当然答应。到了地方,秋婉让唐珊蓉量一量,又让她说吴新荣、吴旭、吴秀颖的身高尺寸,她想给他们都做一件衣服,当做是见面礼。
一趟下来,唐珊蓉觉得她懂事得让人心疼。回去之后在吴新荣面前说了一遍,言语之间都是温柔,吴秀颖有些嫉妒,“哼”了一声,“妈你得把她看好了,说不准她想跑呢!”
唐珊蓉说不会,只有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才会表现出那样强装开心又忍不住露出委屈的样子。
吴秀颖说,“反正你得看紧点,她很有可能想逃跑的!”
“你怎么知道?”
吴秀颖眼珠一转,神秘的说,“我的线人告诉我的。”
唐珊蓉笑笑,看到她这么娇俏的样子,又想到秋婉的懂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懂事的秋婉正在喝药,当着佣人的面捏着鼻子把一碗喝光,苦得她眼泪汪汪的。没病装病,真是受罪。
她接着让人送来一个箱子,当着佣人的面把美容药装了进去,显得很珍重,等人走后,又把留在外面的一包打开弄乱做出使用了的样子,才躺在床上。
写着婚期的纸条已经交给郑医生,接下来就看六叔了,不知这时间够不够他按原定的计划进行。
不紧张是假的,吴新荣毕竟是军阀,还是独占西北一方的军阀,她入了这个虎口,脱身怎会容易?
临走前林静山把事情原委对她说了个明白,吴新荣会知道秋婉这个流落在外的孩子,是有人提供了消息。
她相信林静山,他说没有,那么就一定不会是他说的。但林家还有谁会知道她和这遥远的西北军阀有关系?
想了一会儿想不出头绪,思绪便飘到了别处。
六叔现在在干什么?小霜的心理阴影好些了吗?还有言之,他说要找她,是怎么个找法?
当晚,林静山接到了郑医生的消息,事情比他想的更加棘手,给他准备的时间非常有限。
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叫人开车去林家。
他来找林老爷子,交一叠账本和其他的文件合同。
林老爷子望着桌上的东西,叹了好几口气,“静山,真决定了?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差五年,你……”
林静山点点头,“父亲,和吴新荣的合同已经签好,这算是我在离开林家之前送给景洪的一份礼。景洪回来得迟,我留了几个人在公司,都是多年培养出来的心腹,让他放心用。”
留在林家和林老爷子吃了一顿饭,吩咐小福买车票,他才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