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氛围有些压抑,秋婉默默扒饭,余光瞄着硬要坐到她旁边的陈言之和对面的林静山。两个男人久久沉默着,陈言之一杯接一杯的喝水,筷子都没有拾起来过。
秋婉真怕他们打起来。
可转念一想,他们并没有打架的理由。六叔的死,言之是不知道的,他没有参与到林小霜的假死计划当中。
秋婉想得脑子痛,几口吃完,看看旁边又看看对面,说,“我出去透透风。”
“去吧。”
“嗯。”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秋婉灰溜溜的逃走了。
陈言之点了根烟,喷出一口白色烟雾,“我不知道你还活着。”
林静山向后靠在椅背上,一点下巴,“我知道。”
陈言之觉得胸腔里压了一块巨石,搬不开挪不动,郁闷极了。
林静山也沉默,这是一个无法解开的困局,也许可以解,但很艰难。同是两颗真心,难道能相互贬低么?
大门开着,顺着外面的天光,秋婉看到两个男人嘴唇张合的频率很低,也就是说,他们几乎没怎么说话。
直到暮色四合,陈言之出来叫她,脸色不是很好,但对上她时还是努力调整了一番,“小婉,别吹风了,进屋吧。”
秋婉看着他,正要张口,陈言之立刻说,“六叔今天先住在这里,你先去洗澡。”
林静山坐在客厅里,他的目光直接、炙热,秋婉移开目光,咬咬唇,快步走到里面。
洗澡花了比平常多了一倍的时间,外面明明是两个漂亮男人,她却仿佛置身于修罗场,出来之后,她对着空气含糊的说了一声“你们洗吧”就进了房间,把门关上,她飞扑在床上,乱蹬乱弹。
六叔和言之,两个不同风格的男人,哪一个都是男人中的顶配,和他们谈恋爱,多幸福啊?
老话说多多益善,可见并不总是对的,她现在被夹在中间,难受得很。
客厅里,陈言之说,“六叔,你先去洗。”想到刚刚秋婉进来看了林静山好几眼,陈言之就有些泛酸,所以连言语刺激这么幼稚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对于他刻意叫“六叔”,林静山没有过激反应,他坐着没动,语气平淡的说,“你先。”
陈言之跟他较了会劲,暗骂一声进了厕所。
他知道林静山在打什么主意。
快速洗完澡出来,他在林静山的目光里走到秋婉房门前,在毛巾的掩护下推了一下门。
竟然从里面锁上了!
他知道林静山还在看,咬了咬牙,轻轻敲了敲门,柔声道,“宝贝,今天怎么忘记等我一起睡啦?”
等了几秒钟,门打开一条缝,陈言之对秋婉笑着挤了进去,用脚把门踢上。
门外,林静山盯着那道合上的房门,唇线绷得越发的紧。
秋婉懵了一下,问,“你是要拿什么东西吗?”言之会偶尔来她房间拿些什么书啊、笔啊的小东西,她已经习惯了。
陈言之作势在她书桌上慢悠悠的翻,“我找本书,你休息,别管我。”
“噢……”
秋婉躺回床上,拿了本书盖在脸上,等了好一会儿,她拿开书,看见陈言之坐在书桌前,还在翻,动作漫不经心的。
秋婉已经靠得有些睡意了,问他,“还没找到?”
陈言之抖了一下手,翻得快了一些,明显是心里在想其他事被她突然出声惊醒了,“啊?嗯嗯!你先睡吧别管我。”
秋婉起身推他出去,“不行,你在这儿打扰我睡觉,开着灯我睡不着。”
“那我给你把灯关了。”
秋婉奇怪,“灯关了,你还怎么找东西?”
陈言之还是被她推了出去。
来到厦门,在别人眼里,他们是一对,但两人实则还没有发生过关系,秋婉需要时间,陈言之就给。偶尔实在是忍得辛苦,就自己动手。
再次和林静山对上视线,陈言之有些恼怒,他不能和秋婉同房睡,不异于告诉林静山秋婉心里一直放不下他。
他“咳咳”两声,“六叔,你房间在楼上,被褥都是干净的。”又嘀咕着说,“小婉真是,怕把皮肤病过给我,非要分开睡,唉!”他摇摇头,放大了一点声音,“对我太体贴。”
想他从前在万花丛中过时,谎话是张口就来,今天在林静山面前胡诌一句,不知怎么脸竟然有些挂不住,正经的说了句“早点休息”,赶紧回房把门关上了。
昏暗灯光中,林静山绷紧的表情的松了松。
心里有事,睡得不是很踏实,秋婉起得很早,才把门打开一条缝,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两个男人起得比她更早,而且似乎正在争执。
“我来带她走。”这声音低沉,是六叔的。
“小婉和我已经定了。”这是言之。
……
秋婉靠着房门,脑子里乱得很,她知道自己不该逃避,毕竟自己是关键人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