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个词对于我来说,曾经是很模糊的,模糊到我在长久的辗转年岁之中难以记起,无尽凛冬与雪原冰河磨掉了她的样貌,寒风带走了她的声音,我最后唯一能够记起来的只有她在起锚出港时,我望向她的背影。
她没有回头看我,她也不能看我。
那是姐姐,我仅此见过一面的姐姐,她与她的战友一同出港,她是帝国海军复兴的利刃与曙光,她带着她的骄傲和她的大pa0,指向那大洋上的囚笼封锁。
她来不及等我。
而我对于她的印象,只有出港时的诀别一面。
后来啊,听说我的姐姐击沉了那位皇家海军的荣耀,听说我的姐姐令战友与她分道,听说我的姐姐,她独自面对半数皇家舰队的滔天怒火,听说她在大洋上竭尽全力,即便身负重伤,即便血水染上海面。
她说,她会战至最后一弹。
那是她的第一战,那是最后一战,是她一生所拥有的荣誉一战,如果她还活着,我能够看见她x前别着代表着荣耀的勋章。
但是我的姐姐啊,她已经躺在了冰冷大洋之下。
她会与我,永世不再相见。
而我呢。皇家海军会忌惮我的姐姐,即便是击沉了她,她们也会将目光再度放在我的身上。
她们害怕我会成为我的姐姐,她们害怕我是另一个奇迹。
我也以为我会是。我以为我也会是如同我的姐姐一样。
终局。我被派往挪威,在那个冰雪覆盖的世界,在北方的寒冬里,在异国他乡,躲避一次次敌军的轰炸,逃窜离开俯冲下来的机群,大pa0不被允许进行攻击,对敌军为我制定的诱敌无动于衷,对敌军的挑衅置若罔闻。
——我会永远留在这一片冰雪之中。
在永生的寒冷与孤寂之中。
直至迎来我的消亡。
直至我在许多年后被唤醒。
直至“姐姐”这个词淡出我白日的思绪,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的梦里。
直至……直至我的姐姐,即将……
苏醒。
……
……
提尔b茨遇见了并没有在铁血办公室待多久的贝尔法斯特,后者问了一句安也很快离开,而她继续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推开铁血办公室的大门,她的姐姐依旧端坐在办公桌旁,只是手中已经没有了文件,而是拿着一张纸在那沉思。
提尔b茨走近过去,而俾斯麦则是听见动静朝她看过来,低沉而又带着磁x的声音被刻意放得柔缓,“提尔。”
“姐姐。”提尔b茨应上一声,绕到她身边去看她手里的纸张。
俾斯麦向她解释,“秘书舰的委任书,下个星期开始上任,任期会为一个季度,这些日子里面铁血事务我可能无法及时处理,得需要提尔来坐镇一会了。”
“早出晚归吗?”
“嗯,大概需要。”
“好。”
提尔b茨微微垂下眼睑,应答出这一声后,她便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但是她觉得该说些什么。
俾斯麦放下笔来,“想要喝些啤酒吗?”
提尔b茨目光飘到桌后挂置的铁血军旗上,“不想要。”
她与姐姐一起编入了第二主力舰队,不需要进行委托任务,塞壬的踪迹并没有出现在周遭海域,所以,她很空闲。
她也并没有事要来铁血指挥室提交或者报告,只是她想要看一看她的姐姐。
“提……”俾斯麦刚刚开口的话,被自己的妹妹打断。
“姐姐先忙,我走了。”
大概是自己声音太小了吧,提尔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
妹妹是与她截然不同的发se。
在苏醒的那天晚上,提尔被众人推搡在前,她睁开眼的第一面,隔着试验舱厚厚的舱管,看见了一个面容模糊的白发nv人。
看不见她的神se与目光,能够看见的只有她将手抚上舱管,然后十指紧缩,深陷进掌心。
昏暗光线下的白。是她入眼的第一抹颜se。
舱管被打开之后,吵吵闹闹的声音进了她的耳朵,有人笑望着她,说,“这是你的妹妹哦,她可是等你很久了!”
久远的记忆夹杂着如同cha0水一般的情感与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人类的情感使她无法适应,无法去排解,无法去压抑,在她认知到提尔b茨与妹妹时,巨大的情感让泪腺分泌出滚烫泪水,剧烈伤感使她无措与悲伤,她想要开口,她无法发出正确语句。
到后来的人形适应与学习,舰装适配,演习海试。
都是提尔与她。
收回记忆,提尔b茨已经出了办公室,俾斯麦稍稍叹出一口气来,她至今为止也不知道该如何与自己的妹妹相处。
桌下压藏着一张照片,是俾斯麦在茗那偷偷购买回来的。
提尔独自一个人站在岛北海滩上看着星星,星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