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协调的香气,也开始剧烈地戳着她的神经。
它的确是太熟悉了点。
姜然心下一惊,忽然收紧了手心,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绞得他彻底败下阵来。
沈伽唯言出必行,他永不教她失望。
此刻,她肮脏潮湿的胸腹正紧紧贴住他的。姜然握着一手浓稠,她试图移动身体,但沈伽唯死死压着她不让走。
“别动。”
“我要去洗澡。”
“ 就多留五分钟。然后我帮你洗。”
他拥紧姜然,轻吻着她的面颊。
他如此有礼有节,仿佛刚才发生的破烂事都是她在发梦。
“沈伽唯。”
“下回别用我的洗发水。”
他抿着嘴闷了一会儿,总算以最微小的幅度点了头。短发拱在她耳边一蹭一蹭的。
他满口仁义道德,他从不打她,可他又最爱惩罚她。
软的硬的,痛的麻的。日出时分,她浑身是伤,被他遗弃在通往耶利哥城的路上。待到星沉月落之际,他便再度翩然降临,假扮起了那个真诚善良的撒玛利亚人。
他喂她水,耐心地替她疗伤,为她梳洗穿衣。
她的沈先生,大抵就是这样的男人。
第26章 残梦 < 与我同罪(草莓炒糖)|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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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残梦
外面终于下雨了。
从后半夜开始,持续不断地坚挺到午时,一点也没有歇下来的意思。
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二点十五,落地窗外是暴雨如注的巨响,室内则奏起了闹铃大合唱。它单调尖锐,直挠得人想发疯。
偌大的空间里,充斥一股挥之不去的熏天酒气。
玻璃杯歪着,零食袋散着,杏仁糖碾碎在纯白的波斯织物里,那纵横交错的画面远远看过去,有点儿像克林姆特的《吻》。
地毯上吭吭唧唧地耸着两团被子,沈伽唯是第一个探出胳膊来的人。他整只脑袋埋在被子里,按完了闹铃,他又胡乱地在旁边摸了半天。
在他不懈的努力下,总算给他扒拉到一只手。
那手,和他之前在梦里试过的不太一样。那应该不是姜然的手。
它不软,不细,触感粗糙。沈伽唯拧着眉,抓住它左拍拍右捏捏。可能是因为太过留恋梦境里的温存,他甚至死心眼地试图和它十指交握。
哪知它的主人竟和小然一样冷淡,挣来挣去,就是不遂了他的心愿。
“喜欢吗?”
“ ”
“这大白天的,你再多来两下,我也有点扛不住了。”
沈伽唯额角全是汗,他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被子,和对面没好气的周医生大眼瞪小眼。
近在咫尺的两人没敢随意挪动,只是侧卧着互相打量了一番。周潜眨眨眼,一下子就看出来沈伽唯昨晚出了哪门子状况。
“等着,我给你拿纸。”
“ ”
仍沉浸在春宵残梦里的沈伽唯不言语,他两眼呆滞地直视前方,万念俱灰似的。周潜搔了搔乱过鸡窝的发型,伸到茶几旁,唰唰抽出几张纸巾叠在一起,毕恭毕敬地递给主子擦枪。
这之后,两人就再没说上一句话。
沈伽唯默默洗过澡,捞起外套围巾便出了门。周潜没问对方要去哪里,他根本都懒得问。
所以说,做御医难,难于上青天。
精神分裂晚期的主子在欲海里沉浮,他只能陪着一起上刀山下油锅。
昨晚他会完友返家,原想舒舒服服地回房歇息。却不料在路过偏厅时,看见矜贵的沈先生已经蜷在地毯上睡着了。
电视里放着费里尼的黑白老电影《甜蜜生活》,女主角在许愿池里嬉水,沈伽唯在垃圾堆里哼哼。
周潜扶着膝盖听了几秒,也没听懂他到底念了什么咒。不过根据周医生在沈家当差多年的经验,此君基本到了该系统重启的时候了。
沈伽唯喝成这模样的次数,五根指头数的过来。
而那一般都跟女人有关。
譬如说,比起沈老爷排场盛大的葬礼,他更承受不了母亲被送去疗养院的萧索冬日。
临近分别之际,沈伽唯维持着一贯的清隽,他叮嘱那端庄华美的贵妇人要乖乖在里头调养,他会抽空来探望。她笑意涟涟地点过头,突然从身后抽出一双手来。
我等着你。对了伽唯,这是你爸在早餐时送我的玫瑰。好看吗?
很好看。爸费心了。
沈伽唯低头看到她拢着的空拳,平静地请母亲坐进车里。他替她掖好裙摆,完全看不出心死的样子。
他秉持的体面,大约从幼年时期开始,就被腐蚀成了破败的筛子。或许是因为见过真正的回天乏术,他才会在无人之地彻底陷入放纵与自毁。
而论起掩耳盗铃的本事,屡败屡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