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三刻便把她整脱臼了。
他不太明白,这位风韵犹存的贵妇既有本事忍得了父亲的不仁不义,为何不能乖乖听一回他的话呢。
咽下去我就放开你。
他一手的血渍,力大如兽,语气却温柔地能掐出水来。看得护工两眼直勾勾地瞪着,拦也不是,帮也不是。
沈先生,我们
你们接着喂。
沈伽唯攥紧了右腕走出去,警告护工好好盯着她。该备的料和水,一顿都不许缺了。
他交足了钱,就必须看到成果。
一如他把心肝掏出来,他便要得到回报。
沈大少爷日理万机,才没功夫管姜然是不是有领旨谢恩的心情。
他手起刀落,他要她躺着,她就不能跪着。
于是,在规规矩矩地多熬了四天后,手伤初愈的沈伽唯想出来一个新的幺蛾子。他知道这回铁定拦不住楼小姐的探亲之路了,在她驾临之前,他还有机会把小然伺候得高兴些。
他想看她对自己笑,假的也行。
沈伽唯是个心思恪纯的男人。他在床上对付女人的招数花样繁多,到了床下,竟十分简朴直白。
要么花钱买包,要么花钱请饭。
他在书桌上铺平了纸,大手一挥,唰唰唰地以硬笔行书编纂了一份菜谱。
这下可把新来的帮佣给急坏了。
她资格不够老,仍痴心不改地试图和上级讲道理。她说他写的玩意大多不是时令菜,反季节的瓜啊果的,吃着口感会不好。
反社会的沈伽唯闻言,摸了摸手腕上的绷带,青着一张脸。
他当时尚未来得及吃御药,一眼望过去,下眼睑似乎有点红,渗人得很。
第30章 黑白 < 与我同罪(草莓炒糖)|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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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黑白
沈伽唯其实并没有说话。
他以内力维系着心中残存的善意,用那种凝重的,安静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她一遍。浑然不觉中,这个有关口感和时令的话题便兀自终结了。
连一点儿反抗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可见,沈氏历代的正牌家主们,总是在不吭声的时候显得更危险。
这些男孩从小就初现俊朗淡泊的雏形,到了成熟期,笑开了还会隐出玩世不恭的法令纹。它让那张容颜变得柔和许多,也会让人误以为他们是好相与的风雅之士。
沈伽唯自诩宁静致远,因为当他好端端地站在那儿时,确实容易使人放下警惕。
幸而新来的帮佣小姐性子虽耿直,却能在紧要关头看出来谁是畜生他爹。
她急流勇退,认栽了。
傍晚,在得知备餐的进展一切顺遂之后,沈伽唯眼睑处的红晕也消散了。他对着镜子悉心地把自己捯饬了一下,然后去楼上叩开了姜然的卧室门。
她没有问来者是谁。
因为此君敲门的方式较有辨识度。先是短促的一下,紧接着是两下连击。有种循序渐进的不耐烦。
房门开启之时,扑面而来一股潮暖的香味。
姜然急匆匆地扎着浴袍腰带,她挺抱歉地表示正准备洗澡。沈伽唯站在门外朝里张望,突然听到浴缸水龙头被关停了。
她屋里当然有人,并且还是熟人。
只穿了一条格纹睡裤的苏敬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光着脚,皮肤在蒸气的衬托下越发显得白。这小子标志的身材数十年如一日,论起那份自控力,和他哥其实是不相上下的。
两条倾斜分明的人鱼线向下延伸,一路探进低低的裤腰里。苏敬沾了雾的金丝边眼镜歪斜地架着,正把湿手往裤缝上擦。
不久以前,苏先生才眉目清冷地上过财经杂志。而此刻,他在屈尊帮圈养的美人洗澡。又有谁敢说他不是顾家传统的好男人。
沈伽唯觉得,弟弟能用这样错愕的表情打量自己,很像当面扇了他一巴掌。
不过,他不生气。
两个崽儿都是乖孩子,深知这顿鸿门宴似的丰盛晚餐是大哥亲赐的,他俩须得沐浴熏香才配入席进食。即是死,也要干净喷香地赴死,可不敢随意怠慢了。
“你们慢慢洗,我坐在旁边看书不影响吧。”
沈伽唯客套地问道。
这必须是尊贵会员专享的屁话了,哪怕大哥想坐在旁边操人,苏敬都能给他备好毛巾和矿泉水。
如此,他们便一前一后地移驾去了浴室。
关门前,姜然见沈伽唯在书架旁左右为难着,她就随手往床头柜上指了指。
“你试试那个吧。”
他定睛瞧了,发现是一本海斯勒的《江城》。
沈伽唯对她眯眼笑过,又低下头去。他拾起书随便翻了两下,看到姜然塞了个绿檀书签在内页。
那东西于他来说是陌生的。
它夹杂着属于旁人的旧情与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