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车外,敲她车窗的人也弯腰往车内看向她,她吃了一惊,喊说:“文弘──”
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地狱里有你我也愿意去
“嘿──怎么来这里?”他神色怪异地问。
这个疑问句应该是她问的才对,她每星期至少得来这厂一、两次,她的出现并不显得特别突兀,反而是他,早就不是这区块的一员了怎么突然来了呢。
她纳闷,“今天没上班吗?”
“有啊。”他屈身探头看着车内。
“有?”她狐疑的望一眼车内仪表板上的时间十六点五十分,正确下班时间为十七点三十分,他来做什么?没听说今天有会议举行,何况他根本不属于这一区,就算开会也轮不到他参加。
“溜班啊。”他咧嘴打趣道。反正当厂务主管又不用打卡。
“溜班?”她不知可信与否的皱皱眉,“溜班”这名词何时上了他的身,不像他一贯刚正的处事作风,她才不信他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她追问:“坦白说到底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他诡谲地嘿嘿嘿的轻笑几声说:“孝权,他住的庄里庙会……”他翘班专程南下,当然不只为了这一餐庙会的流水席,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听见“庙会”不等他说完她恍然大悟地惊呼:“哎呀,我怎么忘了,孝权前天也有跟我提过。”
她用手敲了敲自己笨拙的脑袋,早上还在那里碎碎念着到底去不去,怎么到了下午就忘得一干二净,都是黄文雄干的好事让她慌了阵脚乱了情绪,丢三落四犯了健忘症。
“要去吗?”刚才他还在犹豫不决要不要打电话联络她,最后决定打电话时,走出辨公室拿起手机,却看见远方有部似曾相识的银灰色轿车,走进一看竟然真是她,他眉开眼笑的走过去,真是心有灵犀,他满怀想的都是她,她马上就出现了,得来全不费工夫。难怪她看见他时,他正高兴的笑得合不拢嘴。
“你……要让我跟吗?”她故意这么说,其实她也受邀约了,有他同行当然最好不过,只是……她想了想──管他的,人言虽可畏,可是一个人活着时时刻刻都要避讳他人眼光如何活得自在,不如关在家中闭门造车来得安全。偏偏那个家对她而言也不见得是个安全的避难所,甚至可能危机四伏,必须时时提高警觉。
他拿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说:“本来想打给你,可是你就来了。”
“说得我好像自投罗网似的。”她扬眉笑。今天真像洗三温暖,一会儿被吓得心惊胆跳心里冷冰冰的,一会儿高兴惊喜的浑身热呼呼的。
总之,看见他真好。除了一解相思之苦,还有很多说不上来的情绪搁在心底。
她跟着他走进辨公室,顺便将拿到的合约装入公文封里,托业务助理帮她跑趟邮局。
当她伸手将信封拿给助理时,周文弘瞥见了她手臂上的淤伤。
众目睽睽下他没说话,拖着她到户外问明白。
他捉起她的手臂盯着瘀青处心疼问:“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一块青一块紫的。”
“撞到的。”她想随便敷衍了事。
“上回烫到,这回撞到,下回呢?姿芹,别瞒我了,他打你是不是?”他激动的说,根本不采信她的说词。
“就算是又怎样?”她无奈的苦笑。她根本逃不了他的魔掌。
“去告他啊!”他不要她受任何委屈,自责无法保护她。
“这种小伤就去告人家还要说我大惊小怪。”她不敢再轻易跟法律周旋,那段诉讼的日子心里其实很煎熬,时时刻刻都为胜诉或败诉忐忑难安,既然明知会吃败诉的诉讼不如息事宁人。
“不是痛在他们身上他们当然这么说,要是挨打的是自己,是自己关心的人,谁会觉得是在大惊小怪。”他说得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飞过去揍黄文雄几拳帮她出气。
看他生着气,她反而平静的安抚他说:“别生那种人的气,气他,永远气不完的。”
“你打算这样一直忍气吞声?”对黄文雄的暴戾周文弘快按耐不住了。
“暂时只能这样了……”她看着手臂上的伤痕惘然说。“别担心他不敢对我怎样,最多是这种皮肉伤,他还在假释,不敢太嚣张。”
“但愿……”他不安的说。
她留下辖区的分厂里,借用辨公室整理一些文件,过一会儿,周文弘过来问她:
“想坐谁的车去?还是开你的车?”他没开车,下午是直接坐高铁南下的。
“随便吧。”她没意见,知道身高六呎多的他手长脚长不喜欢坐她的小车,空间狭小又拘束,脚得缩着紧紧的,最惨的是遇见窟窿还是巅坡身体上下晃动头壳就撞到车顶了。
可是,这回他却想程坐她的车,“我去问问看有谁可以带路,我们开你的车去。”
他今天精神似乎特别好,跟她说完话马上跑向前去问等在辨公室外面的那群人,“你们待会谁可以帮我们带路?”
“周厂长,你不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