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山这一迟疑,姬央就闯进了乾元殿,这几日等得她心焦气躁,也实在受不得那钝刀子割肉的磨蹭了。
“刘相。”姬央回了半礼。
在刘询鼓励的眼神里,姬央总算是硬着头皮去闯乾元殿了。
刘询笑眯眯地道:“过些日子顾老就知道了。”
直到沈度轻声咳嗽,江长兆两人才回过神来,不敢再多看,都低下眼皮静待皇帝说话。哪知却听来人居然大喇喇的直呼当今之名。
何况,桂山也想试一试这位长公主在皇帝心里的位置,不然他还真不好拿捏该如何对待这位长公主娘娘。
“陛下还是不肯见公主么?”刘询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过刘询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乾元殿里那位未必坚持得了几天,这两日还是得赶紧抱住安乐公主的大腿才好。这等□□消息,刘询当然不能跟一帮同僚共享,争宠还是人少比较好。
其实别看刘询笑眯眯的,但心里也是有苦衷的。安乐公主回宫,这不是明摆着皇帝的春天重新到了么?可是两位神仙如今正冷战,受伤的就是他们这些凡人,谁知道犯了毛病的皇帝陛下什么时候才会举手投降啊?
阮韵?姬央想了半日才反应过来桂山说的阮夫人是阮韵。“什么阮夫人啊?她如何能叫夫人?我也不是什么娘娘,你还是叫我镇国长公主为好。”
“公主。”刘询恭恭敬敬地朝姬央问了安。他是个聪明的,没敢往姬央心里插刀,毕竟现在姬央身份未名,还是以公主相称更合适。
姬央点了点头。
众人心里集体骂了一句脏话,想当初是谁成天担心得到处游说,让大家集体上书请皇帝选秀的啊?今天却说什么担心是没必要的,让人大有想掐死他的冲动。
姬央眨巴眨巴眼睛,“刘相莫非在玩笑?”她可看不出自己有“镇国”的倚仗和气势,主要是当初走得太绝情,如今实在惭愧,再被沈度这样一冷落,就更加没有底气了。
桂山压低声音道:“娘娘,容奴才多一句嘴。陛下最是厌烦宫妃痴缠,当初信阳侯府那位阮夫人,哭着不肯走,还是皇太后亲自将她领到陛下跟前求的情,陛下都没心软,就是嫌弃她不知分寸,不懂进退。”
得,这还真是个听不懂话的人。桂山暗戳戳地想,不如放了她进去吃吃苦头也好,让皇帝亲自打了这位长公主的脸,她今后才能收敛一点儿,也省得他们这些内侍难做。
刘询道:“公主真是当局者迷。陛下哪一回拗得过公主的,公主封号镇国,难道还看不出陛下的心意么?有此封号,哪里去不得啊?”
姬央站立不动。
刘询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故作高深地道:“放心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的担心都是没必要的。”
刘询道:“下官哪里敢同公主玩笑。”刘询往前半步,低头压低声音道:“听说公主回宫之前,陛下带着太子殿下其实每晚都是歇在永宁宫的。”
哎哟,这可是大秘密,宫中皇帝起居那是严禁外传的,也不知刘询是如何得知的。反正后来这消息被姬央卖给了沈度,沈度只不过淡淡一笑,也没在宫中兴起风雨,也不见清算内侍和宫女。不过,后来帝后之间的私密之事也不见传出宫去就是了。
“娘娘。”桂山拦住姬央,他是沈度登基为帝之后才在他身边伺候的,所以并没见过姬央,虽然听说过这位太子之母,但对姬央和沈度之间的事却并不太清楚。“娘娘,陛下正召见臣工,没有空暇见娘娘,娘娘还是请回吧。”
“刘相这话是何意?”顾老问。
刘询的话无疑是给姬央吃了颗定心丸,叫她没那么悲观沮丧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沈度。”姬央这是来找沈度说个清楚的,在外面又被桂山连番敲打,早就生了怒气,此时正好接着怒气做胆子先发制人,省得被沈度给轻易打发了。
刘询在后面抹了一把冷汗,幸亏安乐公主被他给忽悠去了,要不然陛下这阴晴不定的,他们这些臣下每次奏对都提心吊胆的。安乐公主在的时候,沈度有多少说话,刘询可是有深切体会的,不管有多生气,只要安乐公主现出一片衣角,他那主公的脸色顿时就能阴转晴,变得春风和煦,让大家如沐春风。
刘询一出乾元殿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姬央。别人不知道这位“备受冷待”的娘娘是谁,他可是一清二楚的,所以赶紧地绕了个弯上前问安。
谁不知道当今陛下后宫无妃啊?眼前这女子生得貌若天仙却是陌生得紧,难不成是皇家的亲戚?
见着右相刘询从殿内出来,又一窝蜂地涌上去问刘询,皇帝可有改变主意。
殿内东暖阁里江长兆和黄德义正在御前应对,结果却突然见一宫装丽人闯进来都大吃了一惊,旋即又被姬央的美貌所惊,看得一时都呆住了。
哎哟,居然敢直呼圣上之名!江长兆和黄德义低着头互相用余光瞥了一眼对方,心里都是一阵兴奋。浪荡纨绔有个绯闻什么的一点儿也不稀奇,就要现今皇帝这般枕孤衾寒的有个桃花才最让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