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浸透了来人的长风衣,水珠连成串不断地从他的衣摆处滚落。那人额发凌乱,一双黑眸比夜色还要沉郁,他半垂着眼,目光阴鸷,长睫在他的眼下投下一片鸦青阴翳。
“废物。”他冰冷的声音穿透雨幕,直直刺入他的耳中。
“你我不过……半斤八两。”言惜安咳了几声,扯起嘴角,讥讽地一笑。
此时闷雷炸响,一道闪电劈开了漆黑的天幕。刹那间,那人的脸暴露在惨白的光下,随后又隐入一片黑暗。
那张脸的轮廓——从上扬的眉峰到下颚线的弧度,都和言惜安如出一辙,只是他的五官尚显得有些青涩,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
是“他”。
三年前的言惜安。
接着,雨骤停,风也消失了,四周一片死寂。
“我不会愚蠢到放她离开。”他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枪,枪身反射出带有金属质感的森冷的光。
“你连爱她都不敢说出口。”言惜安缓缓站起身,反唇相讥道,“不过就是一条丧家犬罢了,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
“你说出口了,结果呢?她还不是对一个男生有了好感。”他嗤笑了一声,连嘲讽时的神态都和面前的男人一模一样,“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吗?”
“那如果她真的谈了恋爱,甚至和别人上了床……”
“闭嘴。”言惜安苍白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的眼神冰冷,眉梢仿佛覆了一层寒霜,“没有如果。”
“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他阴郁的神情让人捉摸不定。
“不用你教。”言惜安说着,拿过他手里的枪,插好弹匣、拉动套筒、打开保险,一连串的动作做得熟练又自然,“我会把她抢回来……不择手段。”
“至于那些碍眼的人……”他缓缓地把枪口对准了另一个“他”,微微眯起眼,说:“就请他们统统消失吧。”
面对面站着的两人此刻神情如出一撤,他们的眼中是翻涌的毁灭欲,带着摧枯拉朽般的疯狂。
“这才对嘛……还装什么好哥哥。”他握住枪身,让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你和我……没什么不同。”他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言惜安,我知道你那温柔好哥哥的伪装下都是些什么……你看,你现在不就想着……”
言惜安的脑海深处浮现出一个情色的画面——
少女的双手被分别束缚在床的两侧,她跪趴在床上,眼睛蒙着黑布,檀口中溢出些破碎的呻吟,乳白色的粘稠液体从她身下一张一合的“小嘴”里流出,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
“滚。”言惜安锐利的目光扫去,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紧了紧,“别随意窥探我的想法。”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阻力向“他”逼来,迫使他后退了几步。
“哈,你的想法真是……肮脏、龌蹉啊。”他的喉间难以抑制地溢出一阵愉悦的笑声,低哑的嗓音有几分失真,“怎么,怕被她知道吗?”
“哥哥?”少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声音渺远而微弱,却顿时消解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他”转头和言惜安一齐看向了声源处——那里似乎开了一扇小门,有光从外面透进来,而少女逆着光站在门口,远远地只能望见一个娇小的身影。
借着那道光,言惜安发现他们身处一个巨大的鸟笼中,而那个“他”的手脚戴着镣铐,铁链牢牢缠在笼柱上,他被囚禁在了这个笼子里。
“哥哥——”少女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听得更清晰了些,她的语气有些焦急。
“他”奋力挣扎起来,手腕处被铁链磨破了皮、蹭出了血,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那般,拼了命地想要挣脱枷锁,金属撞击发出的沉闷声响刺耳又压抑。
“妍妍!”他喊道,想要用尽全力让少女听到自己的声音。
言惜安兀自欣赏着“他”被囚禁在这个笼中狼狈挣扎的姿态。然而,在“他”喊出声的那一刹那,他漠然的神色一变,眼底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手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枪响后是恒久的寂静。
“我才是她哥哥。”
而你,只不过是个活在过去的败犬。
言惜安回过神来,他扶着桌角缓缓站了起来,稳住有些脱力的身躯,平复了一下呼吸,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语气是一如既往地沉稳内敛,“帮我订一张往首都的机票,今晚的。”
挂了电话后,他打开书桌上的电脑,噼里啪啦地一阵操作,直到再在搜索引擎里搜索言妍的时候已经查无此人,他眼中遍布的阴霾才稍稍散去。
二十七、醉酒 言笑晏晏(No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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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醉酒
历届从市一高毕业之后进入T大和P大的学生们自发地组成了一个校友会。校友会的负责人每一年都会举办一些活动来联络大家的感情,一开始只是T大和P大的学生有参与,后来校友会的规模逐渐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