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的时间,就有三三两两的奴才,手中端着方正托
盘,一个接一个的进来,将十几道菜肴摆了满满一桌,这才退了下去。
王府虽然人丁不多,但怎么说也是有百年历史的小康之家,在吃穿用度之上又哪有
太过寒酸的道理,是以久而久之王府就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事在什么时候都
一律按照之前的模式菜肴不减,所剩下的则赏给奴才们,奴才若是吃不完就只能倒
掉了,虽然听上去很是奢侈,但这就是大户人家的生活模式。
所有菜肴都端上来后,王有财淡淡的说了句“开饭吧”,大伙儿这才拾箸吃饭。
王府用餐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圣人谏言,所以这顿饭下来,谁也没开口说过一句
话,而春花内心却是极度的不安,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王有财一直在看着她。
她不敢抬头去看王有财,因为这样会让她想起早上的事,很快一顿饭就在她紧张局
促的心境中结束了,看洋钟,已经是七下多钟的时刻,春花不免担心起还在卧房里
的方榕这会儿有没有吃饭……
王栩奇和王栩安兄弟俩人,前者是要急着回房复习功课,后者自然是记挂着某人,
所以便向上首的父母二人告退,离开之前王栩安特意看了春花一眼,眼中蕴含着什
么意外皆不言而喻。
春花接收到他的视线,也打算要离开,正欲开口,却猛地听到王有财发了话:“夫
人,你先带着文珠菱珠回房,我有点事想与春花单独说一会儿。”
程氏虽不知道他有什么话想对春花说的,但她从未怀疑过男人什么,对男人的话,
她身为妻子就只有服从和默默支持而已,带着身边的老妇一道离去了。
待一直看不到程氏背影后,整个屋内只剩下春花和王有财两人,一时室内安静的气
氛显得极为诡异。而从方才就感到不安的春花这会儿也变的更为不安,她不知道王
有财究竟有何话想对她说的,但心底却隐隐有种预感,他要对自己说的话只怕跟今
早那件事有关……
第二一回
春花还在胡思乱想中,王有财却是将春花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不可否认,春花这一副不敢面对他的模样,的确是坐实了他心底的猜测。
想通了这一点,一时室内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气氛,王有财迟迟未开口,就
在春花快要被这里的气氛压的喘不过气来时,王有财斟酌了下,不紧不慢的开口
道:“今儿一日都曾做过什么?”
春花一听这话,不免心咯噔一下,因为害怕今早的事会被王有财发现,所以声音难
免有些颤抖:“仍是如往常一样,白天做了一会儿绣活,到了午后练习了一会儿
字,闲暇时再逗趣一下猫儿,并未做过什么,不知爹爹为何会这么问?”
虽然并未掺杂谎言,但因为有那档子事在,是以当春花说完这话,小心脏砰砰砰的
跳个不停,甚至是连头都不敢抬起看王有财。
“……”王有财沉默不语,一直目不转睛看着春花,似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二人就这样默默僵持了一会儿,他不开口,春花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时间一点一
滴的流逝,到了这会儿,摆在角落里的西洋钟倏地发出洪亮的“叮”一声,时针指向
了Ⅷ的数字。
王有财虽是不太懂西洋的这一套计时方法,但也知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放在桌上的
茶早已凉了下来,如今五月份的天,虽还未入夏,但夜间还是透着凉意。
王有财穿了厚马褂,所以并未感到冷,但看春花穿着单薄,外面就只穿了一件薄
衫,毕竟年纪小,这么穿法要是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王有财思虑到春花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姑娘家,身上穿的也不多,却硬是陪着自己在
这足足坐了这么久,心里着实是有点担心她会因此偶受风寒,便就坡下驴地放了她
回去。
春花顿时如释负重,不敢再多言什么,站起身行了一礼就匆匆走了,速度快的仿佛
她是要逃离什么一样。
王有财知道她的心思,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倒也并未说什么,只是嘴角衔起了一
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春花几乎是一路跑着回了自己房里头,由于身边没有丫鬟跟着,黑灯瞎火的她一个
姑娘家能够走回来实属不易,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毕竟夜里仍是有几分危险在。
院子里一片灯火通明,看到熟悉的人在外边守着,春花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奴才们见了她,脸上总算是缓了下来,一个个上前朝她行礼。
她的贴身丫鬟乐心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