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木一声重收,那茶楼上说书的人抬手呷了一口茶,咳了咳,又变了嗓子,活灵活现地学了起来:“若殿下再迟一些、怕是晚啦!”
她不再学男子讲话,咳了一咳,回复了本音,婉转笑道:“当今承和殿下,那一日跪在陛下的殿门外,从早上跪到夜间,只求能放薛大人一命,求陛下将他下嫁给薛大人。”
“再之后的事情,大家也都晓得。皇子殿下作为平夫嫁到了薛府,没过了几个月,原本的薛家正夫想是当时听闻了一些风言风语,刺的事。”
“人家风流才nv的事怎幺能叫偷呢不,不不不,抛开在下的个人倾向,我觉得薛大人在此事上真是做的有些不妥了。”
“但是nv子嘛,更何况是才nv,风流一些也无妨,天x如此,这都是应该的。”
“再说后来,财主的老爹一怒之下,就将姜家儿子浑身上下都扒光了,脸上画了个荡夫的字,把他带着几个月大的孩子,给扔到了薛府门口。”
“哈哈,我刚好也凑上了那个热闹。当时围观的人,啧啧,多少多啊。原本众人捧夸的姜家儿子,浑身ch11u0,只有好心的路人给的一件衣裳,勉强遮住了要紧处,整个人要哭不哭,灰头土脸的。”
“他怀里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nv儿,哭得哇哇乱叫,想是饿着了。可是姜家儿子敢给她喂n吗?不敢的。他只要稍微一动就会春光外泄,要知道围观的人里,有好心的路人,也肯定有轻薄的langdangnv人,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就等着他出丑。”
“是薛大人亲自出府,把他和孩子抱了回去。里头的事大家也都猜得到,不过我看过了,那孩子长得也着实像她,薛大人就是想赖也赖不掉。薛大人隔了几天就立了侧夫。当时的人这也就心知肚明了,那个孩子,果真是她的种,是薛府的第一个nv儿。”
台上的人说得唾沫横飞,台下的人听得如痴如醉。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原本站在门边的nv人,手里抱着一个玉雪可ai的小孩子,想是觉得时人八卦过于无聊,她转了个身正好出门去了。
“娘亲,咱们回家家,春笙饿了。”小nv儿把自己的小脸贴在母亲的脸上,顺着这个姿势,母亲很方便地伸手去m0她柔软的小肚子,小姑娘就顺势放松身子,软倒在母亲肩膀上。
“那咱们回家,爹爹们等着咱们吃饭呢。”
“洞庭爹爹上回说要给我带糖糖,他带了没有呀?”
薛梓珂闻言失笑,亲了亲nv儿的小脸蛋,nv儿又抱着她的脸,与她颊贴颊地亲昵。母nv两个五官相似,这样紧贴在一处分外有趣可ai,引得旁人频频侧目。
“洞庭爹爹要处理皇帝nn分给他的政事,晚些回来,忙着呐。带该是带了,不过你现在饿了,娘带你先去吃米花糖糖好不好?”
洞庭自从走后,正赶上了薛梓珂向今上谏言的新令——不问男nv,都可参加科举。他于是年年都考,然在他从小就不是作为nv儿来教养的,于文章上尚差了别人一大截,考了很久才考上。他原本有心要有一番大作为,可是今上的意思固然是想抬高男子地位,往下一层一层的人却不这样想。
男子为政,滑天下之大稽。不老老实实在家里相妻教nv,跑出来抛头露面,忘了本分,绝不是良家男子所为,她们有意要卡他,只令他做一些整理文案的杂事,大事断然是没有他出头的机会的。端茶送水的事难道能做出一朵花来吗?如此一来,自然是不得人重用了。
洞庭满腹志气无处投,甚至还因为生得美貌,频频被同僚nv子sao扰,险些就要做不下去。
是时任吏部尚书的薛梓珂不计前嫌,想尽办法,动用了手上关系,带他去看了陈年尘封的卷宗。一字一句,白字黑字,变造不得。他一下子全泄了气,伤心落泪了好多天,在酒肆买醉,差些被人轻薄。还是路过的薛梓珂救了一把,也不知他是真醉假醉,或许是两个人有心前缘再续,糊里糊涂地就滚了一遭床。
之后更是将他迎娶进门,成了一时的美谈。
且不说这个,只说春笙闻言点了点头,又歪倒在母亲怀里,娇懒应道:“好~”
时逢春节,天se暗沉沉地将要入夜,满街满家张灯结彩,街两边都是本地人设的小铺子,有卖糖葫芦的,有卖香包的,有卖面具的,一时间眼花缭乱。
母nv两个走到卖字的一家摊位,薛梓珂一打眼望过去,有一幅字挂在最惹眼的位置,她心里将那上面的半句诗念了一番,暗忖春笙正是学字的年纪,有意要考考她。
“阿笙,这个是什幺字?”
薛梓珂推了推正歪在她肩膀上,嘬着手指看老nn做麦芽糖的nv儿。她也无意瞥了一眼,老nn手里拿着一勺姜hse的麦芽糖浆,往一块白石上头画画,今年是j年,老nn想是应了旁人的请,正在画一只昂首挺x的j。等画完了,再用小木杆往上一压,轻轻地压实了。
等她拿起来的时候,暖姜se的j活灵活现,线条在明亮处晶莹剔透,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