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se的审判庭让整个审判的过程更显压抑,沈白同桃嫣一起坐在最尽头的角落里,目光一直漫无目的的从一个个身穿军服头戴白se盔帽的侍卫脸上扫过,不足百平米的审判庭里,这些防止暴乱的治安侍卫竟然多达三十个,几乎将所有的旁听人员,审判裁决席,与犯人的栅栏阻隔成一道人墙。
此次接受最终审判的人多达十几名,两个多小时后,司令与严撷之终于被侍卫从犯人栅栏后面的暗门里推了出来。
沈白几乎是下意识的用余光扫在一旁桃嫣的侧脸上,尽量把动作防到最小。
果然,桃嫣略显倦容的脸上很快一怔,之后她挺直了脊梁,越过层层的脑袋与人影间隙,深深的看了一眼严撷之的方向。
严撷之的脸上看起来似乎消瘦了不少,打着卷儿的胡茬已经将他曾经锋利的下颚线都掩盖了起来,桃嫣口g舌燥,t1an了t1an下唇,突然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严撷之原来是长了一副的络腮胡。
记忆,严撷之是她反抗之路上的一把大伞,她利用和他结婚的关系及地位去隐藏自己的身份,又利用他摆脱掉了无数不想要进行的刺杀工作。
也许他懂过她,ai惜过她,但是在桃嫣心里却连他这一点微小的t征都没办法记牢。
像是撒谎的人吞了一千根针,以往想要迫切的扔到垃圾桶,摧毁掉的愧疚感和无助又找到了导火索重新回到了她的身t里。公诉人还在不停的口唇开合,反复激昂顿挫的念着一切属于司令的暴行,桃嫣的额头渐渐冒出一阵冷汗,甚至她突然想要站起来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叫,告诉这些人一切的真相。
严撷之没有做过任何这些残暴的罪行,如果他有罪,那么一切也都是因为她的无知和无畏。如果当时的她能够不那么自私一点,能够不那么懦弱一点,也许她就可以不借用任何人的力量摆脱德军的控制,也许他至今还在英军院校里做着他的清闲教授,受到所有学生的ai戴。
突然,审判席上一阵sao乱,公诉人在叙述司令手下孤儿院的c计划时,不知道触动了旁听席上哪一位妇nv的神经,她突然像一头怒吼的狮般一下撞开几个侍卫,直接冲到栅栏旁一把意图抓住司令的头发。
司令看起来年事已高,但是却十分敏捷的向后退了两步,然而严撷之却呆呆的任由这位妇nv抓住了他的领口,之后一爪挠在了他的脸上。
发狂的妇nv很快被侍卫拖走,可是临走前还在用德语大骂着魔鬼,在严撷之脸上狠狠吐了一口吐沫。
桃嫣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很快沈白一把拦腰扣住她的手,胳膊力气大到几乎将她的耻骨压碎,他侧脸垂眸,脸上看起来又冷又痛,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吐气摇头道:“不要傻…想想我,想想在家等你的小蔷薇。”
桃嫣的泪几乎一瞬间就留下来了,沈白似乎早就料到如此,从兜里很快掏出一只手帕递给她,面上虽然看起来一派镇静,可是手却没有再离开她的腰肢,手指紧紧的攥着她的衣角生怕怀里的人再有什么异动。
严撷之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脸上被锋利指甲滑破的皮r0很快留下一道殷红的血渍,辩护人向他递了一块纸巾后很快展开辩护。可是严撷之却像是没觉察到自己脸上的伤口一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囚服,又恍然的抬起头来任由脸上的血一滴滴汇聚到杂乱的胡上。
桃嫣一遍遍擦去脸上的泪,眼睛一遍遍模糊起来,她努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却忍不住想为严撷之祈祷。祈祷他能摆脱绞刑,期望审判庭上的法官们能给他一点点他曾给过自己的怜悯。
也许是桃嫣擦眼泪的动作太过于频繁,严撷之的眼睛终于飘向了沈白他们所在的角落。
当看清桃嫣的样后,他眸光毫无波澜,又慢慢转动头颅重复盯着面前虚无的一点。
沈白看到严撷之的模样也有些生疑,但是好在严撷之没有指证桃嫣的意图,他总算将吊起来的一颗心放在了肚里。
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桃嫣在刚刚对望的一瞬间,面se突变,之后很快用手帕最后一次蹭掉了眼睛里的泪水。
最终审判结束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在场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却像是在沉重的心口上越发加了一把锁。反人类的暴行得到了制止,而十几个被审判的罪犯也得到了应有的审判。一切似乎都画下了句号,可是曲终之后却留给幸存的人们一片荒芜。
司令被处于绞刑,而严撷之被判入狱两十年之久。
沈白知道,这一切不算是最好的结局,也许在一定道义上严撷之似乎罪不至此,二十年的岁月几乎会剥夺他余下的一生,再出狱时他已经是濒临si期,而余下的时日里他都必须在孤独进行着生命的倒计时。
可是成王败寇,沈白是一名军人,再明白不过败方的下场。
两人并未再做休整,都十分期盼着尽快回到小蔷薇的身边,飞机再次起飞的时候,沈白浑身轻松,满身透着一种盖不住的愉悦,他抱着桃嫣的身,不停的说着旁的事情试图分散一点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