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便到了春天。
简诗以为许墨会履行带她出去玩的承诺,却还是发现他违约了。
但这也不能怪他,他似乎是越来越忙了。有时候是学校的事,有的时候是组织的事,身兼数职的男人的确是有点焦头烂额。
简诗也便乖乖地等着,结果就等到了夏天。她想着,到了夏天,学校的学生都放暑假了,许教授就会轻松一点了吧。
可还是每天只能在清晨醒来和入睡时见到许墨,半夜醒来时还能看到他伏案工作的身影。
简诗悄悄下床给许墨倒了杯茶,但递到他手边时,一直对着电脑工作的男人都没有回过头来,简诗只好轻声叫他:“许墨……”
女孩的呼唤,终于把许墨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敛了眉眼中的情绪,才扭头看她:“怎么醒了,吵到你了吗?”
简诗已经有两天没好好和他说过话了,所以才在两人面对面说话的这一刻,有点呆住了。
第一次,简诗在许墨脸上看到了疲态。
他似乎总是游刃有余的,但再怎么说,他也只是血肉之躯罢了。所有的轻松和成就,都是用无数个背后为之努力的日夜换来的。
“你如果累了的话,”简诗俯身拥抱了他,“就休息一会儿再起来忙好不好?”
“好,”许墨虚虚抱着她,“你先去睡,我待会儿就来休息。”
他都答应了,简诗也就没有继续赖着,重新回了床上。
直到听到键盘敲击声重新响起,确定许墨又开始工作后,简诗才扯了被子遮住了脸。
她悄无声息地痛哭,薄被上被眼泪晕开了一大片。
如果没有刚才那个拥抱,她还不知道他背上多了一条那么长的伤疤。透过从上至下的拥抱姿势,她轻而易举地从睡衣领子里看到了带着血渍的白色绷带。
那样触目惊心,也那样令人心碎。
他到底……在为未来谋划些什么?
在9月底,简诗才知道了那条伤口换来的结果。
她去bs组织的时候,得到最顶层的房间才能见到许墨了。
组织里的人,对这场变动均是缄口不言,简诗也便无从得知许墨是如何将原有的领导者取而代之,进而改变了整个组织的走向。
简诗开始渐渐地从新闻上看到bs组织的名称,却是以公益科学组织的面貌来接受采访。
而据许墨回家的时候提起,原有的人体研究项目也全部停止,所有的科研人员开始转向研究别的医疗攻克项目了。以后的bs,只是一个科学精英汇聚的平台,不管是不是evolver,也能平等地参与所有的学术交流和探讨。
“那……”简诗靠在他怀里,轻声问他,“你之前说过的,更好的未来,和什么人类的进化呢?以后怎么办?”
许墨没想到平时有些糊涂的小姑娘,倒是在这件事情上记性不错。他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以后,不会再有人提起这些话了。”
如果让组织内知晓内情的旁人来评价许墨,也许他们会偷偷用“愚蠢”这个词来形容这个年少成名的男人。
是啊,他的确是愚蠢至极。
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放弃了组织数十年来的宗旨和信仰,只为了防止在不久的未来她也会成为被抹灭掉的其中一员。
但这样的Ares,也还是那个实力超群,让众人在他面前主动臣服的男人。
他既是愿意做个被愚蠢爱情驱使的傻瓜,那便随了他的意吧。
毕竟,前任那位最后的下场,大家也不敢再回想第二次了。
简诗却是根本不知道这些的,但许墨不提,她也差不多能猜得到。
他不提,自然便是不愿让自己知道这些所谓的阴暗面。简诗便也心照不宣:“现在你应该算是可以松口气啦?”
“嗯,”许墨点了点头,抱着她站起了身,“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去看爸吧。”
与父亲分开一年多的简诗,像是没听清似的,摇着许墨的手臂:“你、你说什么?”
“一起去看看爸吧,”许墨带着歉意笑了,“抱歉,之前答应过你春天的时候去,但当时情势实在不够稳定,我不能带你冒险。”
简诗抬手揽住他的脖子,坚定地摇头:“我怎么会怪你呢?应该是谢谢你替我想了这么多。”
“小诗,”许墨却开始愁眉苦脸起来,“这次见到爸,他会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简诗这才想起简意之的脾气。
莫名其妙地被绑架,然后受尽了各种折磨,最后还被送出了国。这个待遇,简意之倒是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
她笑得有些尴尬:“额……我们到时候,见招拆招吧。”
许墨带简诗去了加拿大的西港小镇。
在驱车前往西港小镇的路上,枫叶大道上的美景便让简诗迷了眼。
她趴在窗户边上,指着一望无际的红枫,兴奋地对身旁的丈夫说道:“许墨,这里好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