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雨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又痛又痒,尤其是乳头阴户这样的伤口,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让她坐立不安,恨不得把自己一层外皮剥下来。
她这几日足不出户,每天林婉霞来给她换药。
林婉霞对她愈合的速度感到震惊,不管是肉体还是心灵,她实在想不到这个年纪小小的姑娘这么快就站了起来,换做旁人,遇到这一系列事情,恐怕早就崩溃垮掉了。
吊脚楼外,这几日,一直有震耳欲聋的练兵声传来。土匪们在广场上操练着,还有大量人马进进出出,从山路上源源不断运来武器和补给。
乌雕號没有再踏进这片区域。
贺时雨偶尔从窗户缝里看他们练兵,才能看到那个皮肤黝黑,高而孤绝的身影,那人偶尔会忽然投来视线,将贺时雨吓得缩回去,但很快贺时雨就知道他不可能从针一样的缝隙里看见她,便不再习惯性地闪躲了。
她此时毫无自由,但她清楚京城即将发生大事,也不知道夫君司马相霖此时身在何处?
“ 妹妹,你可又在想汶山郡王?” 林婉霞见她发愣,便问道。
“ 是啊。” 贺时雨淡淡答道。
“ 好妹妹,你,你莫要难过。灌湘山错综复杂,王爷即使带人来找,也是要花时间的……” 林婉霞恐她伤心难过,失去信心,便小心翼翼找着字眼安慰她。
“ 姐姐误会了。我不是在为自己伤心难过,埋怨夫君不来救我。如今乌雕號大练兵,想必云南王不日就要攻破京城,他要带人下山里应外合,当一条称职的走狗。这帮人进了京城,烧杀抢劫,奸淫掳掠,什么坏事干不出来?我京城父老怕是要生灵涂炭了。” 贺时雨说道,心头隐隐作痛。
“ 我和公主自幼便是好友,吾皇年幼,宰相专权,公主比我大不了几岁,一个女儿家,一人挑起皇家的重担,跟各路虎狼虚与委蛇,默默抗争努力,分毫不让,这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女子! 云南王若是攻入皇宫,绝不会善待吾皇和公主,放眼整个朝廷,站在公主这一边的,又能领兵打仗的,不是我夫君汶山王又是谁?”
贺时雨铿锵有力地说完这一番话,眼神里无比自豪和坚定,“ 我夫君不是不来救我,我夫君此时一定在召集兵马,想办法抗击云南王,保护京城百姓和皇室!”
“ 我不会拖他后腿,我一人的生死荣辱,如何能比京城万千百姓重要? 我只恨自己身单力薄,不能当他的马前卒,冲锋枪。”
“ 姐姐,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你关紧门窗,我有要紧事对你讲。”贺时雨忽然正色道。
林婉霞立即起身把门窗都严丝合缝地关紧。
“ 姐姐,乌雕號可能不日就要带人下山了,你是寨子里唯一的医生,肯定要被他带上,你丈夫五郎也不能幸免。”
“ 行军打仗不比寻常劫掠,两军交接,人命便如草芥一般。你希望五郎去打仗么?”
林婉霞痛苦地摇摇头,“ 五郎他就是个山里的猎户,有力气,会使弓箭而已,实际上他从未杀过人,你给他一把刀,他都未必砍得下去,他平时也就是替乌雕號跑腿押货,因为人老实不偷东西,乌雕號信任他……我家五郎哪儿能去打仗呢?他若上阵,头一轮便要做刀下冤魂罢了!”
“ 姐姐,这一伙人进了京,就是靠着云南王大军的气势狐假虎威,奸淫掳掠一番,欺杀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你愿意跟在后面,眼睁睁看他们凌虐我们京城父老吗?”
“ 当然不愿!” 林婉霞这一生的梦想就是治病救人,她助纣为虐,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
“那你愿意眼睁睁看着你丈夫去打仗而丧命吗?”
“ 当然不愿……等等,妹妹,你莫非是想说……” 林婉霞心头一惊。
“ 没错,姐姐,该是你和五郎离开这群畜生,远走高飞的时候了!” 贺时雨目光灼灼地说道。只要成功帮助林婉霞夫妇逃脱,她在这里就再无顾忌,她要心无旁骛地去斗争,尽自己一番微薄之力,帮助夫君,帮助京城父老!
乌雕號已经三天未合眼。
守军节节败退,云南王不日进京,他的整个寨子也即将拔营,要在云南王进京前血洗京城,制造巨大的恐慌。
京城内仅有的守军和禁军,都被调用去守卫外围边防,城池,皇宫,达官贵人的府邸,而占城内尽六成面积的平民区,就是乌雕號要攻击的目标。
兵力短缺,权贵自顾不暇,很多有军权的将军们甚至在带着家小暗戳戳地撤军,如果平民区被攻击,只会有两种可能。
要么若干股守卫被调去平乱,分散军力,让防御力量更弱,让权贵们更惶恐,阵脚大乱。
要么守卫拒绝保护平民,平民怨恨难平,大量加入叛军的队伍。
乌雕號的这帮人,将化装成老百姓,分批次潜入京城,待命,一旦令下,他们就会对手无寸铁的父老乡亲们做出他们最擅长的恶事,制造非人残暴的血腥事件,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