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醒醒,日上三竿啦。你不是和庄娴小姐约好今天出去游玩吗?”能够及时叫醒蕙仪是门本事,蕙仪从小就有旁人羡慕不来的好睡眠,身边跟着小姐的人这么多却没一个敢叫醒蕙仪的。
床上的人哼气的不肯,人躲在被里缠得像只肥虫,眼睛还没睁开的脸暴躁乱蹭瓷枕,将床褥一起带着折起来。
小岚笑嘻嘻地给自家小姐取下今天要穿的衣裳,小姐重诺,晨起的郁气不会影响小姐赴约的决心。
说起庄娴,她还是蕙仪父亲那的亲戚nv儿,不知是年轻时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才让两家生疏成这样。两个小姑娘天真浪漫,大人之间的龃龉丝毫不影响小姑娘的友谊。
两人的关系一度好到你家新做的衣裳我一起穿,漂亮的珠饰一起戴,午时舍不得分开要抱着同床而眠的程度。
庄娴是庄家二房次nv,庄家二房主母所育二二nv,两名小妾育五nv,除了主母所育的二nv活了下来,膝下小妾所出只活了一个,五个nv儿病恹恹好歹有两个活过五岁。
大宴看似开明,到底是经历过千百年以男为尊风雨飘摇洗礼的皇朝。
二房老爷把唯一的儿疼得像护眼珠,三个nv儿只有庄娴姐妹能叫他分些余光,庄娴姐姐骁勇善战年纪轻轻就过了武试进军营,庄娴天资聪颖,十岁能七步成诗,与人辩论。
这边蕙仪在镜前闷闷不乐,木头人似的任小岚梳发。小岚b蕙仪大三岁,管家nv,从蕙仪出生起就跟着她了。
“我家小姐真漂亮,最后让我给小姐戴上红珠包金梳就更漂亮了。”蕙仪的长发简单用小绳绾着,上面用红珠点缀的包金梳固定。
庄娴不走正门,爬上小窗台趴着吓蕙仪,蕙仪想把她拉进来却抵抗不住诱惑搭上庄娴伸向自己的手,一搅下摆向上跨去,掀翻金漆小桌撞了满地的双陆棋,庄娴御牛噔噔两下就跟着牛身吹起裙冲出去,蕙仪惊笑,“啊,娴儿你作si呀。”手紧紧抱着庄娴的腰。
“蕙蕙我带你去赏花,夏日里的辽湖景最美,前年有人移栽了新的花种,我去看了,当真美不胜收。”
庄娴转过头对上蕙仪圆溜溜充满渴望的眼相视而笑,“顺便叫小岚摘点野果,走嘞!”
小岚锲而不舍追着,一路苦口婆心喊蕙仪小心慢点,要等等她。
辽湖一圈的山树花草正浓,庄娴探出手拽动路遇的花草,花瓣绿摇得蕙仪满头都是,牛见着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庄娴哈哈大笑抱着蕙仪滚到草地上纵容牛跑去咬花。
好畅快,有绿树遮的夏日也不晒人。
小岚气喘吁吁跑过来,宝贝地从身后捧着一罐东西献给蕙仪看,她低头向罐里看,罐里黑漆漆的看不出水本身是什么颜se,慢慢地借日光透出一个白胖人形的东西出来。
她心一咯噔,当下什么都记起来了。
“小姐,我si得好痛苦啊,你为什么不在!”眼前的小岚面部浮肿扭曲实在可怖,蕙仪立即就将人确定了,仍是被吓得够呛,朝后退了好几步。
“不,不要,娴儿,救命,小岚你别过来。” 她往庄娴那跑,后背有冷气在吹似的发寒。
分明身处山花盛开漫山遍野的辽湖,伴随身后噗通一声辽湖便消失了,庄娴不见了,明媚的yan光也不见了。
她头疼得不行,捂脸蹲下去,“不要,求求你。” 泪水止不住,美梦与噩梦的轮回永无休止,又听见花月低柔的声音在她耳边恶意地说。
“你知道小岚怎么si的吗?”
“是你,你亲手害si的她,是你叫她给我送药。”
“她si的b你想象的要痛苦漫长,等胃里撑满冰凉腥臭的g0u水,一遍又一遍埋在水g0u里淹,我看她快没了气还想喊人就命人将她投到了水潭里。她si前还穿着你送给她的鞋呢,夜里你见到了吧,夫人?”
“徐遒真像你呀。”
“你滚开!” 剧烈的排斥感撕裂仿佛拉上枷锁的梦境,蕙仪大喊,满身冷汗惊坐起。
眼角好似瞧见了一个黑影,蕙仪猛然回首,惊恐的粗喘大声呼唤陈婆。
黎明时分,西院内烧起艾草,蜡烛和油灯全部燃起来明亮的不剩一个si角,即使这样蕙仪还要陈婆睡在旁边陪她。
东西院相隔遥远没有尽头,东院在西院混乱保存和谐寂静。
东院风水宝地从花月当上芝麻小官开始就变了,花月搬到霍修东院的西厢,宝地就成西厢。什么宝贝什么珍贵的都要让西厢里先挑,不过总被退回来而已。
之前夜里霍修习惯拥着花月入睡,花月背对他。西厢距离东厢霍修寝室十五大步,书房十大步,霍修不可计步。 独守空房的霍修要么在书房将就着要么回寝室拿出之前花月自己做来睡觉的软枕闻着她的气息入睡。
他对蕙仪没有男nv之间的感情,这些年朝廷局势风云变幻一刻也放松不得,官家还是皇时不是太,更不是先帝重视的那个,平庸到先帝对官家的母妃说,官家更适合投生平民百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