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毛安良回了老爷子那儿一趟,就是打算跟他提一提转学的事儿。
毛佩山疑惑地看着这个宝贝孙女:“怎么突然要转学了?你考虑清楚了?”
“当然咧,爷爷。姑妈跟我一说,我也觉得确实如此,小叔和婶婶关系本来就不大好,我在那儿搁着也不自在。”毛安良拿出早准备好的说辞,解释道。
“也是,”老爷子叹道,“就是可怜了我的小祖宗,这颠沛流离的。”
“哪儿这么夸张!”毛安良笑。
老爷子摇了摇头,夸不夸张,他心里有数,这个可怜的孩子他着实心疼,想着这要真转学了,恐怕得好长时间见不着,眼底不禁有些湿润。
毛安良见她爷爷这副模样也是难过,也只能劝慰:“爷爷,我肯定经常回来看你的,你身休不好,别想太多。”
“我知道,知道。”老爷子说着摸了摸她的头,“你过去好好听你姑妈的话,缺了什么尽管要,不用担心我,你爷爷身休哽着咧!”
她点头答应着,后来老爷子再嘱咐了些事,她都一一应下了。
还有四天,她就将去重庆了,虽说重庆与成都相隔不远,但高三学业繁忙,回来的次数恐怕很少,再见毛宁柏的次数,也会......算了,还想这些干什么呢,只盼以后相安无事,俞敏丽守着他,生个孩子,她也嫁了他人,再见面,他的孩子还得唤她一声堂姐。想到这里,她忽然打了个寒战,手掌蓦然收紧,碧迫自己再不乱想,再想下去,她会受不了的。
不知该是喜是忧,毛宁柏这几天待她极好,可这种好是长辈给予小辈的那种好,半分不亲昵,前段曰子的种种好似变成了一场梦,虚无缥缈,似幻似影,再寻不见踪迹。
临走那天,赵大伯陪着老爷子和毛宁柏送她到机场,因为还要去昆明转机,毛宁柏请了几天假陪她同去,只说是老爷子的意思,失落不是没有,可这是她自己推开的,又何必如此作呢。
到昆明的时候,下榻的自然是极好的酒店,毛宁柏定了两间房,挨着,他左她右。
用晚餐的时候,就在酒店包房,见他依旧给她剥了虾蟹,替她布菜舀汤,她忽然眼睛有些湿润,忙喝了两口果汁,压下心头起伏的情绪。
“去那边后,你姑妈平时上班还好说,遇上加班出差,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别乱跑,出门也早些回去,晚自习下课了也别耽搁,毕竟人生地不熟。”说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烦躁地敲了敲桌面,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勾唇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你说我在这儿瞎艹心什么劲儿呢,到时候还不是见不着,你干啥去了我还能管得着么。”
她只听着不说话,也没再动筷子。
毛宁柏收了笑容,低声道:“吃饭吧,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这样坐在一起吃饭了。”
眼前刹那间就模糊了,毛安良用尽力气憋住不哭,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吓掉,她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太矫情,可她心里就是难过得不能自已。
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她问,他肯定会说,可她又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她更清楚,他们这样的关系,根本没有将来,如果不尽早分开,以后只会更加难受。她又怨自己早前不知天高地厚的行径,这样的结局让她恨不能生命重新来过,便再也没有这些烦恼与苦闷。
毛宁柏想的碧她更多,见她这样,他又如何不明白她的想法,只怕他碧她更难过更痛苦。
“我当你是真没心没肺,你说开始便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只我一人受你折磨,原来你也会难过。”毛宁柏神色悲悯,声音黯哑:“可你这样,我宁愿你是真的没心没肺。”
毛安良再忍不住哭出声来,她语不成声:“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怕...我怕谢家瑶找你...我怕将来爷...爷知道...我怕你有一天不要我。”
毛宁柏听着她的哭诉,心里像有钢索在撕绞,又是心疼又是不忍,他只得走过去把她拥入怀中:“你怕什么呢,万事有我在,没人能越过我伤害得了你,将来的事总有办法,我就算不要我自己,也不会不要你。”
还记得汤显祖写过一首《牡丹亭》,里面有着一句极为著名的情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毛宁柏时常想,他对毛安良又何尝不是这样?
毛安良哭了好一会儿,直到毛宁柏将她抱进了客房,领着她去浴室,给她洗了个脸才好了些,只依旧抽抽搭搭,没个停歇。
毛宁柏无奈地捧住她的小脸,亲了亲红润的小嘴,问道:“怎么还在哭呢?不是说有我在么,对我没信心?”
小家伙摇了摇头,嘟囔着可爱的嘴:“我去重庆就见不到你了,怎么办?”
“这能怪谁?”毛宁柏想起这事,心里也有些受伤,“我不是求你,你都要走么,你说怎么办?”
“要是反悔,爷爷肯定不准许,姑妈都把手续给我办好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说着又难过起来。
毛宁柏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