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谷中的弟子和下人都没有理由杀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妇人,除了春华。
第二天,百花幽的贴身小厮白术送来刘大娘口中的毒物样本,杨喵拿下后让秋实送去谷中的炼药房检验药物成分。
秋实回来报告说,毒物中除了有她给刘大娘吃的致哑药还有一类具有腐蚀性的药物。
具有腐蚀性的药物中含有一味断肠草,断肠草不会要人命,但当它和几味具有相似性质的草药一起炼制时,它会挥发出能置人于死地的气味,这气味在人体内存在半个时辰左右就能把人的肠子腐蚀掉。
杨喵让秋实出谷调查谁向药堂买过断肠草,顺便买一些安神静气的药回来。
秋实问:“夫人为什么不从炼药房拿药?”
杨喵在她额头上敲一个暴栗,“多嘴。你快去。”
秋实悻悻地走了。
黄昏时,秋实从百花谷外带回了一个老头,杨喵隔着一道珠帘问秋实:“秋实,这位是?”
“夫人,他是百花谷外百草堂的掌柜刘大夫。”秋实的表情波澜不惊,“只有百草堂还在卖断肠草,他是卖断肠草的那位。”
站在秋实身旁的刘大夫忐忑不安,一直擦额头的汗。
杨喵问刘大夫:“你会医术?”
刘大夫不明所以地点头,“小的略懂一些皮毛,不敢在百花谷中班门弄斧。”
“那好。”杨喵对刘大夫招手,“你进来替我把脉,说说我为什么近日总是心神不宁。”
刘大夫踌躇不前,最终看向秋实,“这……”
秋实冷冷地看他一眼,“夫人让你进去你就进去。”
刘大夫又抹了抹汗,掀开珠帘走进去。
隔着一道纱帐,刘大夫在为杨喵把脉。
“夫人脉象平稳,并无不妥。”刘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流汗,“多走动就能舒缓心情。”
“刘大夫为我开点药吧。”杨喵抽回自己的手后道。
刘大夫连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写下药单交给秋实,刘大夫走出房外。
他终于能舒一口气了,那位黄衣姑娘不是要杀人灭口啊!
刘大夫在心里为自己保住一条命而庆幸。
一个时辰后,念流院的廊亭中聚集了一堆人,其中包括百花幽和炼药房的管事郑夫子。
坐在榻上的杨喵对百花幽说:“凶手是春华。”
看向刘大夫,“你跟谷主说。”
刘大夫被武功高强的秋实吓破胆了,连忙道:“小的是百花谷外百草堂的掌柜,半年前跟春华姑娘相识,那之后她一直是百草堂的常客,很照顾百草堂的生意。”
站在不远处的春华眼神毒辣地剜了一眼刘大夫,“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别胡说八道。”
刘大夫迫于秋实的威压对春华的威胁视而不见,他继续说:“她进百草堂从来只买难得的草药并且喜欢买毒草。两个月前她从百草堂买了十株干制断肠草。小的虽然有疑惑,但也不敢问。没想到她……她竟然拿去炼制毒药,害了一条人命!造孽!”
“你血口喷人!”春华隐忍怒气骂道,“你收了谁的贿赂来诬蔑我!你说,你这个老不死的!”
刘大夫退到一旁,暗暗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围观的弟子和下人都在窃窃私语。
春华看向百花幽,祈求道:“谷主,我不会炼药,你知道的。你要为春华做主……”
一旁的郑夫子咳了咳,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他说:“刘大娘是中毒而死,我们判断她死之前吃了断肠草和其他毒草炼制成的药物。春华曾经到炼药房借了一个小铜炉,至今未归还,至于她有没有从炼药房偷拿药草,我不确定。”
春华立刻怒目圆睁,“郑夫子,我没有向你借过铜炉。你一定记错了!”
“哦?”郑夫子搔搔头,“是吗?”从背后拿出一个碗大的铜炉,“这是我刚才命人从你房间搜出来的。”
他从铜炉中拿出一个黑色荷包,倒出一堆漆黑的药丸,“这是什么?”
“这不是我的铜炉,也不是我的荷包。”春华眼里泛出泪水,软声道:“郑夫子,你冤枉我!”
郑夫子意味深长地问春华:“春华,你为什么要炼制毒药?”
见不能感动郑夫子,春华看向其他人:“你们相信我,那些不是我的东西。我真的不会炼药。我不会杀人。”
百花幽的弟子正打算出声维护春华,杨喵对秋实说:“秋实,你背我回房。”
听到杨喵的声音,春华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扑通跪在地上,爬到杨喵的榻前:“夫人,我没理由杀为你验身的妇人的!你不是完璧之身在谷中也不是秘密,我何至于为了堵住那个妇人的口而杀她……”
在春华说完话后,一股冷肃的气息瞬间包围这个廊亭。
百花幽身旁的一个白衣小厮见势不妙,马上走到春华身后把她拉起来,“春华,我想你不适合再待在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