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流产后即便是吃了再多补品,但是她身体一直都有隐疾,本来应当稳稳当当调养几年后再要小孩。可是她迫切需要弥补自己内心的创伤,更无法去用难言事实去推迟廖易城的盼子心切。
怀着廖美清时,她已经是非常逞强,产后才从欲言又止的医生那里得知,原来自己子宫着床状态并不是最佳,是非常不适合再怀孕的情况。
如果有再度怀孕的想法,一定要小心养胎,千万不能像二胎这样不分昼夜的工作,甚至需要专门休息静养。否则很有可能滑胎小产。
彭代娣即便可以对之前失去的孩子避而不谈,但是又要去如何解释第三个孩子从刚刚孕育初始,就需要静养保胎。
恐怕到时候不用廖易城细想,医生就已经会出卖她的病例。
廖易城又会原谅她曾经没保护好他的孩子吗?他会觉得这些年他们所有的一切美好生活都是建立在她的谎言之上吗?如果她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廖美清又会觉得自己被忽视吗?
彭代娣不敢往下考虑,就像她从不敢想有朝一日,有人会把她从现在生活的假象中一脚踢回原籍一样。
她又会变成父母口中的那个赔钱货,做人妻子是失败,做人母亲也是失败。
所以狠下心来,只有清除意外,才能保证万万不变。
十分钟后谈话暂时告一段落,两姐妹谁也不能说服谁的决定,只有彭黎先示弱下来,答应二姐会陪她一起再度在接下来的十一假 期去往医院手术。
而彭代娣也答应她,自己会在余下一周里好好思考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需要如此偏激。不会再考虑一个人去做手术。
给二姐打热一杯牛奶看她好好喝下去,彭黎才心情沉重地回到自己房间。
手机在谈话途中已经被她拨成静音,此刻上面正显示着三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
“事不过三,速回电话。”
彭黎抱着腿坐在床上,终于感觉到二姐身上的冷好像慢慢渗到她的身上,这种冷很无力,就好像那天江凛去机场找人却找不到,打来电话时她感到过的绝望。
她清一清嗓子拨通了江凛电话,那边还在不爽问她:“真的不来?彭黎你现在是吃定我是吧?话不说清楚跑什么啊。”
在膝盖上蹭掉脸上的麻木触觉,彭黎发觉原来拥抱的力量会让人上瘾。
才几天而已,她就已经变得很不坚强,此刻迫切需要他的怀抱来驱散内心苦楚,于是很轻声问他:“那我现在可以过去吗?”
两扇大门做无缝切换,甚至没有惊动到走廊的声控灯,彭黎已经溜进江凛的家。
她换了自己的睡衣和睡裤,一见到江凛就把脸埋进他的胸膛,考拉一样用力抱住他的腰。
江凛本来有很多很严肃的提问要做,可是感觉到她的肩膀抖动,那点儿不爽也都被扫进地毯角落先行掩盖。
他抱着她
ΡO⒈⒏嚸℃OM的肩膀吻她发顶,将她环住塞进软绵绵的沙发,盖上小毯子还不够又伸手按了茶几上雾化壁炉的开关。
高温玻璃下的火光逐渐抖动燃起,彭黎凉凉的手脚也终于被他双手捂热。
寥寥几句,彭黎好迫切需要知道自己能为二姐做点什么,想要告诉姐夫,可是又怕他会不理解二姐的决定。但纸包不住火,如果有朝一日这件事情被翻出来,也许会真正葬送他们之间的幸福美满。
心思百转千回,她抬头去看江凛的一脸沉默,“你说姐夫会觉得她残忍吗?我很怕他如果知道,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同二姐提出离婚。”
不同那时江凛曾经无条件站在彭家这边,他手指绕着她的发丝,只是摇头,“其实男人的想法不会那么复杂,如果他真的对二姐感情很深,那么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不会觉得残忍,即便不同意也会去试着理解。”
“但是刻意隐瞒就是另一回事,这代表了不信任,肯定会让他有很强的挫败感。再者说,生育权是夫妻双方的,单方面连通报都没有就中止妊娠还是不那么妥当。”
“所以我该告诉姐夫?”彭黎握紧他的手掌,因为他讲的话有些确认了信心,可是眼神还是有些闪躲:“如果他选择不去理解……”
“多给二姐一点信心,美目清兮是廖美清名字的出处吧。你不觉得美清的一双眼睛和二姐长得一模一样吗?他对美清多宠爱难道还不能证明他自己?”
一周时间过得好快,彭黎所在的策划部马不停蹄地又接到一家小型实体出版社转线上电商的宣传案。
线上活动基本已经被新媒体部门拿下,线下活动照例是由他们部门来做,但因为这次对接口是真正在搞文字工作的甲方,而且还是不常见的新签约儿童漫画师的签售会准备。
平常豆豆姐喜欢沿用的那种高端大气的商业模式屡次都被甲方直接毙了,明确告诉她:他们这次活动面向的客户群体是小朋友和小朋友的家长。
打动不了孩子,再高端都是白扯。
豆豆姐接连出了四五个版本的初稿都觉得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