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蔓延到腰间,破碎处已是血肉不分,令人触目惊心。
曾韫研习医理十余年,比起普通郎中只强不弱,知道内息失序会颠倒阴阳,引起体内乍冷乍热,却也万万没想到,蛟龙九式会能把人折腾成这个样子。
曾韫把能用的办法都用尽了,见冰火的交织没有任何好转,再不敢轻易动作。他的双臂实在受不住玉竹的体温,只好脱下带血的外袍,铺在了地上,将滚烫又冰冷的人轻轻放了上去。
剩下的,便只有等待了——
爱你们
理由<竹问(沈西峡)|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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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
墙里,曾韫还在为玉竹的境况提心吊胆,墙外,则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噬魂阵早被盛笑春解除了,他一听阵中有石壁移动的声响,便立刻差人下去,不论活人死尸无差别地捅上一刀,末了发现竟无一人有能力反击,而捅死的人里也不见一个女人。
老太监身体不行,在宫中历练多年倒是练就了一双鹰隼般的锐眼,让手下人吭哧吭哧抬着自己在长廊里转悠了一圈,一眼便看出长廊尽头的角落有蹊跷,当下就叫来赌坊掌柜徐全,把店里棍棒铁楸板斧等平日里用来要债的工具全找了出来,十几个壮汉叮叮咣咣轮流上阵砸墙,他自己则气定神闲地在后头当监工。
大梁的皇帝已步入古稀,虽然日日有御膳参汤煨着,可这边补着不耽误那边三宫六院以及美酒佳肴的虚耗,一年年下去,身体是越来越不如先前。这一趟出来,盛笑春他们打的旗号就是寻得《死毒经》,替他老人家找出长生秘法,好令国祚永续,百姓福祉绵延。
宋秋水早就知道盛笑春对《死毒经》虎视眈眈,他倒没指望一览这本神乎其神的秘籍真容,只想赶紧把这趟差事了结,好跟老皇帝交差,也让自己头顶的乌纱带得更加舒坦。
——要是以他的行事风格,哪用得着什么螳螂捕蝉、噬魂阵?直接一弓射断那小姑娘的腿,绑起来严刑拷打一番,该招不该招的,相信那小丫头会一口气吐个干净。
宋秋水对盛大人这一通折腾很是不解,但官场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他,不管自己有没有主意,都不能比上级更有主意,所以自打启程他就尽职尽责地一心做狗腿,盛笑春指哪他打哪,除了“大人说的对”、“大人高明”,几乎没多嘴过一句。
然而这会儿,眼见人从阵里脱逃,一众壮汉牲口似的前赴后继鼓捣那破墙,花费的时间已有四五个时辰却还没有把墙凿穿,他有点憋不住了。
宋秋水老驴拉磨似的围着盛笑春的座椅转悠来转悠去,间或拿眼睛瞟一眼老太监,心里把这老神在在的老家伙骂了个狗血喷头,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恭,看见盛笑春白面布袋似的脸上两个三角缝掀开,还得积极地上前捧上一杯茶水,低眉顺目地道:“大人,喝口水歇歇吧,这一宿您受累了。”
盛笑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接过茶杯漱了漱口,拿一白帕轻沾了嘴角,这才不慌不忙道:“无妨。”
说着他撩起耸搭的眼皮,看见宋秋水眼睛下头一片乌青,道:“倒是你,看起来累得不轻,难不成刚才亲自上阵了?”
宋秋水尴尬地咧了咧嘴,道:“下官没有。下官只是在想,这石墙之后不知是否有密道,万一被他们借机逃掉了,那岂不是……”
盛笑春眼里寒光一闪,那枣核大的眼睛竟有些摄魄的威严。
“秋水,”他阴测测地笑了笑,“论体力咱家这把老骨头是比不上你,但论眼力,你这后生还是不如我呀。”
宋秋水抓紧机会拍马屁:“盛大人老当益壮,明察秋毫,下官只是空有蛮力,不敢与大人相提并论。”
盛笑春自动忽略了这段屁话,伸出长长的指甲点了一点石缝透出的一点黄光:“你看那里,有人不时在这石墙后头晃悠……要是能跑,他们怎么会安心窝在这里?”
宋秋水瞪大了眼睛瞧着他手指的方向,然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也没能从那一隙微光里解读出来半点线索,只得硬着头皮点头道:“大人说的是。”
“是什么?”盛笑春血红的唇角一撇,“咱家刚才说的你看明白了?”
盛笑春在宫里伺候皇上的时候那叫一个恭顺,同一张白面红唇简直称得上慈祥,甭管皇帝生了多大的气,只要他一出马,准能即刻把火气给熄了。然而面对底下的人,此人又是另一番阴毒嘴脸,凡从他手下调教过的小太监几乎都是被扒过一层皮活下来的,与他打交道的人无不要处处陪着小心。
宋秋水一听他阴阳怪气的语调,疑心这老杂毛是想拿自己当小太监撒火,冷汗涔涔湿了一背,忙不迭道:“下官确实看不明白。但久闻盛大人独具慧眼,想来定不会言错。”
这中规中矩的马屁虽不新颖,但也没惹得盛笑春更加不快。他抿抿嘴角,斜眼见宋秋水说这话时语气由衷、表情真诚,不由对这个半路从文的武将生出点欣赏,徐徐道:“眼力也是有功法可练的,你跟着我的时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