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成拳的手松了又紧,
单衣湿透,脸色潮红。
梦里图书馆外香樟树的香气透过窗户,他和照红叶的身体紧紧靠在书架上,
女孩子的眼睛里是湿润的水光,锁骨上叠着吻痕。
梦里有明媚的日光,有湍急的河流,有自己的喘息,有少女的哭泣,旖旎繁
华,风月无边。
欲望被放大,血管里血液奔腾,烟花在脑海中炸开,奴良陆生猛的睁开眼,
瞳孔深红如宝石。
他终于再次妖化,在第一次春梦之后。
少年的思春期漫长又痛苦,在无数个深夜,他都被这难以排解的欲望折磨的
死去活来。
无数次从睡梦中醒来,感受到下身的潮湿黏腻,他抬起手遮住眼睛,张开嘴
轻轻喘气。
——拜托了,前辈。
拜托你,喜欢我。
求求你喜欢我吧。
——
滑头鬼是映于镜里之花,浮于水中之月,神出鬼没,将梦幻具现化的妖怪。
只要他想,他可以去世界上任何地方而不被发现。
事实上,奴良陆生唯一想去的,就是照红叶在的地方。
夜色降临,明亮的月色倾泻一地,中庭的樱花灿烂摇曳,这只俊美的少年妖
怪会坐在樱树上,但更多时候,他会离开奴良宅,守在一户宅院外的大树上。
这座庭院种植着大片大片的玫瑰花,火红热烈,空气中浓郁的玫瑰花香,娇
艳灿烂的花色,强烈地侵袭着人的感官。一如它们的主人,西园寺照红叶。
照红叶喜欢夜风呼啸而过的声息,喜欢重金属音乐流淌在耳边的快感,喜欢
苦艾酒,喜欢薄荷爆珠,喜欢一切打破常规出乎意料的事物。
所以她当然会喜欢我。夜陆生看着卧室那道人影,心想。
牛鬼事件前,昼陆生与夜陆生记忆并不相通,所以他也不知道,夜晚的自己
究竟做过什么。
“嘛,也没什么,就是晚上会去看看她,有时还会看见她洗澡。”事件解决后
的某一天清晨,夜陆生这样说道。
晨与昏的交界时刻,昼陆生与夜陆生的意识得以同时存在。
“深秋的池塘水真凉。”夜陆生这样说道。
昼陆生听懂了他的潜台词,推了推眼镜:“不要再去找前辈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夜陆生饶有兴致道。
“是的。”昼陆生想起前辈昨天的话,艰难道,“前辈说过了,她讨厌妖怪。”
夜陆生坐在繁盛的樱花树上,看向木造走廊上白天的自己:“你那么像人类,
照红叶不也没有喜欢你吗?”
昼陆生攥紧拳头,执拗道:“我就是人类。”
“不要否认我们体内流淌的那四分之一的滑头鬼血统啊。”夜陆生似笑非笑,
飘落的樱花瓣掠过眼前,那一瞬间他的笑容带着隐晦的色气。
“你说我要多强大,才能让她属于我?”
晨光熹微,夜陆生的身影渐渐消散,昼陆生喃喃道:“她不属于任何人。”
——
奴良陆生一直抗拒自己的妖怪身份,他想作为一个人类正常的生活。
但在他内心深处,他理所当然认为自己应该拥有一切。无论是奴良组三代目
的位置,亦或是照红叶。
察觉到自己,尤其是妖怪状态下的自己那强烈的掠夺欲和占有欲,奴良陆生
决定死死地将这出离的情感压抑下去。
但是无济于事。
讲台上清十字清继口若悬河,和大家热切讨论周末的社团合宿。刚刚加入怪
奇侦探团的国二学姐西园寺照红叶坐在他正前方的位置,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盹。
扎起的头发露出雪白的后脖颈,顺着鬓角到她修长的颈部曲线,不知怎么奴
良陆生忽然觉得牙后根痒痒的。
他出神的望着她的背影,连及川冰丽在他耳边的呼唤也没听见。
“少主!”冰丽急切又紧张地喊他。
“抱歉,冰丽。”他低头扶眼镜。
坐在前面的前辈被吵醒,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奴良陆生猛的坐直身体:“抱歉,前辈。”
照红叶并不打算和同社团的学弟计较,即将收回视线时,却无意中看见奴良
陆生摊在面前的书。
她带着点稀薄意外地“嗯?”了一声。
虽然对人际关系冷淡到几乎成了脸盲症,认不得见过的人,但是她还记得自
己看过的书。这是一本很晦涩难懂的英文原版书籍,照红叶是唯一一个借过这本书
的。
她多看了小学弟一眼,发现毫无印象,难得主动搭话:“借这书的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