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祁?
挂了顾廷泽的电话,朱棠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谢?
顾廷泽打完了电话,所有人都面临着今天晚上住在哪里的问题。
小镇就这么大,唯一的这么一间算得上酒店的,已经几乎被剧组包圆,只剩下了一间空房。
很明显,装不下四个人。
而且彼此有仇,顾廷泽刚才在门外眼睁睁的看了一场暗含硝烟的大戏。
周昱时拿过了房卡,“先上来谈谈吧。”然后走上了楼梯。
简陋的房间,二床,一桌,一椅。
周昱时走进了房间,脱下了外套,搭在房间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江承走到了窗口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重新点起了一支烟。
顾廷泽坐在其中的一张床的床边,斜躺着靠在床头上。
江深走在最后,带上了门,不远不近的倚靠在房间里侧的墙壁之上。
周昱时把椅子调转了方向,然后坐了下来,环视了一遍房间中这三个男人。
他们三个都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疲惫,顾廷泽可能没有休息好,江承,不去巩固自己辛辛苦苦抢下来的江山,甘心陪着朱砂呆在这种深山里。江深的疲惫尤甚,他被朱砂和弟弟联手摆了一道,但他这种情况下还是选择回来了。
比比谁爱的更认真?
真要认真就他妈不会发现不了。
江深勾了勾唇角,这位周先生的眼神让他觉得他正在召开一个会议,而他们都是不成器的员工。
可又凭什么呢?凭那并不存在的婚姻么?
“朱砂到底怎么了。”顾廷泽的声音被呛得有点哑。
直至房间中的气氛已经压抑到谷底的时候,周昱时才开了口,“朱砂,心理上出现了一点问题。”
“对对对,就是。”顾廷泽很配合。
“因为之前一直撑着她的目标不存在了,所以她自己就开始垮了,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精神上对一切事情都丧失兴趣,生理上会觉得十分疲惫,而且食欲和其他欲望都在降低。”
“目标?”江承重复了这两个字。
“压下朱棠,然后插我一刀。”江深却突然理解了这件事。
周昱时和江深对视了一眼,默认了他的说法,“这一点我有责任,她的症状应该至少在几个月前就表现出来了,却被我忽视了。但是,她现在的问题在近一段时间已经表现的很清楚,而你们,两位江先生,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顾廷泽没被点名大概是因为还知道打个场外求助。
江深皱着眉,他刚才在门外听顾廷泽说起朱砂的问题时就想到他和朱砂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显得意兴阑珊,甚至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都改变了,这本就不寻常,是他的疏忽,所以他咽下了反击,“这个很像抑郁症的前兆。”
“是,所以不能再发展下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顾廷泽调整了姿势坐正。
“先要让她从这种状态里挣脱出来,给她一些刺激。”
“那应该怎么做?”顾廷泽乖巧的坐正提问。
“等朱棠。”
江承按灭了烟头,“为什么是朱棠?”
周昱时的表情沉了下去,许久才说,“因为,我做不到,你们也做不到。”
江深和江承突然地看向周昱时,他们同时的意识到,朱砂和朱棠这一对姐弟是有问题的。
朱棠在那时救走了朱砂,但是他对他们只字未提。
后来呢,明明是救命之情,朱砂却开始了对朱棠的狙击,他们反目成仇。
而现在,朱砂上位成功,反而把朱棠踩在了脚下。
这一切是为什么?
周昱时捏了捏眉心,“顾廷泽,你给两位江先生讲个故事吧。”
顾廷泽睁了睁眼,“那件事么?”
“对。”
好吧,这活他擅长,“先说承……承什么,承衍?从这儿开始吧。”
承衍?江承没有想到突然提到他的公司。
这个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江深从一开始的门口的墙壁到最后也站在了窗边,他和江承的手中的香烟都烧出了长长的一截烟灰。
“董事会开完第二天,朱砂就走了,然后就到这里了。”
江深缓缓的弹掉了这截烟灰。
原来他们都曾是朱棠网里的鱼,朱砂就是朱棠投下的鱼饵。
鱼两败俱伤。
万没想到,渔翁却被鱼饵毒死了。
“我补充一下这个故事的另外一面。”周昱时放下了捏着眉心的手,“朱棠对朱砂,一开始就不是亲情。”
原来如此。
江深的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是在瑞士的雪山上,朱棠盯着他的嘴唇上,朱砂咬出的伤口。
朱砂在第一次看到朱棠的照片时,异乎寻常的好奇,以至于他不得不把她压在桌上才能达到她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