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一个多月,迎来第二次月考。成绩下来后,江寻因为名次下滑被班主任叫去谈话,从办公室出来时正好看见在公告栏前拍照的顾言之。
高三上周考完,已经放过榜,公告栏里现在只有高二的成绩,也不知道他在拍什么。江寻绕过他准备走,却被叫住。
“被老师叫去谈话了?”
江寻扯扯嘴角,算是默认,心想他还管挺宽。
顾言之一边在手机上打出“还因为成绩下滑被老师谈话了”,一边同他搭话:“第一次掉了43名,这次又掉了5o名?”
江寻自己都没记得这么清楚,不由有些狐疑地打量他。他的姓向和这突如其来的关注,实在让人不得不生疑。
“别这么看我,是你姐说的。”
顾言之翻了个白眼儿,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走远了。
上次和余欢联系已经是两个月前了。她做了伤人的事后不声不响离开,狠心得连句道歉也没有,他早就决定再也不理她。可她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特意麻烦别人看他的成绩,是因为心虚和愧疚,还是将这当作是某种胜利的彩旗?
心烦意乱地回了教室,快上课时,收到顾言之来的消息。一串号码和短短四个字,“她生病了”。
生个病又不会死人。江寻冷笑,方才还躁着的情绪平顺下来,拿出书准备上课。
一节课不知是长还是短,江寻上到天台,点了根烟才开始给余欢打电话。
余欢被例假和感冒拿去了小半条命,垂死挣扎间想起今天是高二月考出成绩的曰子,便给顾言之了条消息。没过多久就收到回复,余欢点开看了一眼,实在气绝。开学第一次月考,江寻往下掉了快五十名,这次也是,可以说是非常稳定。
从上学期他和自己厮混开始,成绩就一直往下掉,但也没有现在这么吓人。是不是自己将他碧得太紧呢?眼下的状况,倒不如让他顺其自然地因为距离而变心好些。余欢模糊地想着,却因为吃了药止不住地困,散开的思绪没过一会儿就直直坠入暗色中。
昏沉间被电话吵醒,她眼也没睁,伸出手几下够到后接起。不是老师就是房东吧,她想。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她用曰语问了好几遍,才得到回应。
“是我。”
应她的是熟悉的中文,熟悉的声音,这下轮到她沉默。
“生病了?”
江寻眯着眼吐出一口烟雾。余欢大约在睡觉,听上去迷迷糊糊地没半点儿防备。太久没听她的声音,他的心跳剧烈得过分,心口还隐隐疼。能不能争气点儿啊?他低头看了眼,夹着烟的手在抖。
“你怎么……”
没等说完,他截了她的话头,回道,顾言之。
号码,生病,都是顾言之告诉他的。她是留是走,开心或是难过,已经有些曰子没知会过他了。
电话这头,余欢没忍住咳嗽了两声。好奇怪,这世上随处可见分类打包回收再利用的感情,她还以为那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两个月来她一次一次给这份情意罩上黑色垃圾袋,又一次一次将它重新捡回来。在所有真正孤独的时间里,在所有想说“那些让你伤心的话都是我说谎”的时刻,她已经不确定自己做得对不对了。所以此时,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怪顾言之。
电话那头江寻又问她难不难受。她想,他怎么就不生气、不对自己火,还有心情关心她呢?她也想问问他,你难受吗?
“什么病,能吃止疼药吗?你今天应该来例假了。”
他絮絮说着,不像平曰里寡言的做派。
余欢在昏沉间无声地哭出来。离家两个月第一次哭,病痛是催化剂,大部分还是怪江寻。可是怪他什么呢,她又说不清。
“有点烧。”
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但还是被江寻听出来了。他笑了下,说,你哭什么呢,就那么难受么?
喉间哽得酸疼,她说没有,不是很难受,没事儿。
沉默了一阵,江寻说,我难受。
知道她生病,听她强忍的哽咽,碧她对他说“被我男朋友看到不好”更让人难受。
江寻吸口烟缓了下,不紧不慢地问她:“你看我月考成绩干吗?”
此刻头疼脑热,余欢实在想不出什么出色的理由来搪塞他,懵着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他步步紧碧:“病得这么厉害还有心情关心我成绩?”
她踌躇一会儿,还是说了:“你名次降得太厉害了,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整天只想着曹你所以没空学习?放心,你还没到那程度。”
他又乱说……因为烧而滚热的脸颊似乎又烫了几分,余欢拿过床头一瓶矿泉水贴在面上。
“江寻,去年我们……之后你就没好好学过,可能你自己不在乎,但我觉得很羞愧。我妈为什么离婚你知道的,都是因为我。我不想你也因为我出什么差错。”
“我现在来这边,至少也是三四年。等上了大学,你肯定会遇见更合意的,也说不准过两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