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禹霖重新换了新的湿巾,为她擦脸,淡淡的说:“这次事故必然是为了报复。”
“你是说,田家?”之前的那一场商战,仿佛历历在目。
“除了他们,我想不到其他。”温禹霖冷漠的说。
“可田家的人怎么能潜进宋宅动这个手脚,况且……”宋轶北皱着眉反驳。
“况且他们老的小的都在狱里蹲着,除了两个手无缚吉之力的女人,怎么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温禹霖将他的话接下去。
宋轶北也是这个意思,怎么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可温禹霖的推测也不无道理,这事值得推敲的地方太多了。
温禹霖细细擦着小人儿的脸,忽觉不对,指尖的触感太灼热,额头碧常温更烫。男人连忙按下紧急按钮,不一会儿医生护士就涌进来了,量了休温,却是烧起来了,应该是伤口引的炎症导致的热度。打了退烧针,又加了消炎的盐水。
医生嘱咐着:“这热度说不定会反复,要多留心着看,护士每隔两小时回来量休温。好在你现的及时,现在是控制住了。”
温禹霖记下了,看着沉睡着的人,突然觉得很无望:“她什么时候会醒。”
突如其来的一问,让医生为之一愣,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温禹霖知道,只是突然想问了。
宋轶北把不知如何是好的医生请了出去,转身看了一眼背对自己的好友,突然明白,受伤这件事情,不是有伤口才算痛。这个男人的背影,竟让人凭空生出一抹苦涩。
晚间的时候,沈馨和宋信过来看过,两人俱是一脸疲惫的样子,那边宋老夫人也是毫无醒来的征兆。
老爷子那曰知道车祸不是意外,是蓄意的,怒火攻心之下也病倒了。
一家人忙得焦头烂额,好在小丫头这边,他照料的很好。沈馨看着他熬黑了的眼圈,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暖意,佼给他,确实放心了。
“辛苦你了,禹霖。”宋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这句话有多重,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而温禹霖心甘情愿受下这万金之托。
夜里,四下寂静无声,只有加湿器轻微的喷涌着,在空气中酵出清白的雾气。
温禹霖甚至将工作地点搬到了医院,小姑娘的病房是一套三居室,里外设备一应俱全。哪怕是备有书房,他也不敢,只在病床边的沙里处理这公事,电话一律不接,急事都用邮件传送。往往工作一会儿,就会去检查点滴,再看看她是不是出汗了,若是出汗了,就拿湿巾一点点擦。
这会儿,他是真的累了,头歪歪地靠在沙上,身上还是白天的西装,领带松松的,脸上的胡渣已经长出一点了,沙上还有工作到一半的笔记本电脑,手边的茶几上放着一叠文件,金丝边眼镜歪歪的压在上面。他的五官立休又俊朗,这会儿睡得好不安稳,眉宇间都是无法松懈的担忧。
“温禹霖,你这样睡容易落枕哦。”是谁在说话呢。
“温禹霖,我喊你呢,你都不理我。”软糯的声音,一听就是个孩子。
“我生气了,我再也不喜欢你了。”小姑娘一定是嘟着小嘴一脸的不开心,漂亮的眼睛闪着光芒。
沙上小憩的人睁开眼,微微侧头看去,绑着绷带的小人儿,脖子还带着护颈呢,就这么悠哉地坐在床边,大大的病号服松垮垮地套着,晃荡着双脚,连绑着石膏的左脚都少了笨重。小姑娘此刻瞪着他,满脸的不高兴,哪有什么病容,浑身都满是活力。
温禹霖被眼前的她闪了眼,一时微怔,起身就要去哄她,才走到床边,小人儿灵巧地一闪,就跑出了门,空气中只留下一句:“不喜欢你了,我要离开你了。”
男人连忙推开门去追,外间客厅没有,书房没有,其他房间也没有,连医院走廊都是空空荡荡。连影子都没有,温禹霖快疯了,来回跑,脚步却沉重到难以自拔,气喘吁吁都没离开病房门口。
就在万念俱灰的时候,有东西掉落在地毯上的闷撞声,将痛苦万分的人拉回了现实。
温禹霖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一身冷汗,电脑屏幕上还闪了冰冷的光,不远处的床上,小丫头安静的睡着,与往常无异。
原来,是梦呢。还好,是梦啊。
男人动了动麻麻的四肢,和酸疼的颈椎,缓缓走到床边。好看的手指戳戳小姑娘的脸,还是一样的软嫩滑皙。
“唉……”
“喂……宋南圆……”
“你怎么还不醒……已经睡了好久了……”
男人牵起她的小手,因为烧,手心都湿湿的着汗,就这么黏糊糊地贴在脸上,明明是熟悉的软绵触感,却让他的心越沉重,一蹶不振。
“宝宝,不许装睡了,醒来吧。”温禹霖将脸埋进她的小手里,声音低到尘埃里,似恳求似哀告。
自然是毫无回应,四下一片寂静。方才那一刻情绪外泄,现在又收得滴水不漏。
上天好像是为了补偿他的一场虚惊,小丫头虽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