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要怎么对付呢?
白芷不由自主地拧起秀眉,却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担忧,踩下油门,朝着警署的方向加速行驶。
彭的一声轻响,前车玻璃忽然裂开一个浅浅的弹坑。
她吓了一跳。
“妈的。”钟镇南骂了一句。
身后的那群追兵,居然开始用枪,向着他们扫射。
白芷强自镇定下来,注意着车辆前方的路面情况,余光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钟镇南。他正缩在车后座,狼狈地来回躲避着子
弹。
赵子勋仍是视物不清,但他似乎能够听声辨位,待枪声稍歇之后,从座椅上探出头去,朝后方盲开了一枪。
子弹破空而去,精准地命中一辆车的前轮。
后视镜中,一辆来车的车胎忽然瘪了下来,车辆猛地打滑,撞向路边的安全岛,翻滚几下,底盘朝天停了下来。
此时,他们距离警署还有不到500米。
还剩下两辆车。
更加密集的弹雨从身后袭来。这一次,整个车厢都开始剧烈震动。
“把我解开,快!否则我们都得死。”钟镇南咬牙道。
“不行。”赵子勋沉声应道,又向后开了一枪。
这次,他们显然有所防备,车子微微一偏,子弹擦过轮胎,打在了地面上。
“妈的……我可不想死在这里。”钟镇南挣脱不了镣铐,却是双手并拢,从一侧腰带上抽出一把手枪,直起身来,双手后平
举,搭在车座上,朝后倒着开枪。
他的枪法很准,瞄准的不是车胎,而是坐在驾驶座上的人。
白芷从后视镜中,看到身后追着的两辆车,窗前绽开了血花,猛地刹车,停了下来。
——钟镇南,居然真的把追他们的人给杀了。
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她来不及多想,看着警署的大门自动打开,把车停了进去。
车子还未停稳,钟镇南忽然低笑一声,动了起来。
他朝赵子勋飞身扑了过去。
“小心!”
她惊呼一声,眼看着赵子勋快速打开车门,翻滚出车外,手中的枪也掉在地上。
钟镇南仍然被拷着,却也不管不顾地欺身而上。
赵子勋浑身淌血,视物不清,钟镇南手脚被铐住,两人倒也能打个旗鼓相当。
准确来说,是赵子勋更胜一筹。
两人扭打片刻,钟镇南力有不支,赵子勋朝着他的下体狠狠踹了一脚,他瞬间倒在地上,只顾得上呻吟。
赵子勋把他按在地上,打到他几乎毫无反击之力,才松开手喘气,目光仍旧没有焦距。
白芷慌忙走过去想要搀扶他,余光里,却看到奄奄一息的钟镇南缓缓举起双手,手上的金属光泽,对准了赵子勋的头颅。
——枪。
她嗓子紧缩起来,脑子一片空白。
赵子勋似乎没有觉察。
她目光慌乱地四处搜寻,飞速捡起他刚才掉落在一旁的枪支,脑海中想起顾泽教过她的方法,快速地上膛、瞄准、射击。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钟镇南呻吟一声,软倒在地上。
她射中了他的肩膀。
赵子勋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反应迅速地回头,脚踩住他的双手,把他的枪踢到一旁。
白芷手抖了一下,仍是紧紧攥着枪,一直瞄准着钟镇南。
“你不是阿南。”赵子勋低声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还是被你发现了。”钟镇南嗓子沙哑地说:“还记得龙哥吗?”
“我怎么可能忘记他……”赵子勋咬牙切齿,脚下狠狠用力:“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已经死了。”钟镇南缓声说:“我亲手杀死的。”
赵子勋眉头微皱。
“你和他,害死了我的妹妹,我是来报仇的。”男人虚弱地惨然一笑:“只可惜,技不如人……”
白芷逐渐了解到,当年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个“钟镇南”,其实并不是钟镇南,而是金三角地区的一名警察。当年,他的妹妹被“龙哥”的人抓走,为了帮助赵
子勋,命丧毒窟。他千里追凶,费尽千辛万苦,才查到她的死与这两人有关。
他亲手结果了已经生活不能自理的龙哥,却无论如何都追查不到仿佛人间蒸发的赵子勋……
直到,他进入了“鹰”,抓到了年轻的钟镇南。
那个真正的阿南,早就已经被他严刑拷问之后杀死了。
自那天起,他就是钟镇南。
多年来,亲眼见证了赵子勋的出生入死,如果说,曾经同为警察的他心中没有过一点犹豫,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最终还是选择在今天彻底结束这一切。
真真假假,几番纠结,又有谁能清楚呢?
混乱的一夜,终于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