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尸体。
谢骁站在一颗桂花树下,听着李意拷问宫墙上的将士,他们说。
孟青萝许是真的死了。
她最后被拉起来的时候,闭着眼,气少的可怜。
最后将士被卸了双手,南国帝王陵墓成了全南国人的乱葬岗。
大靖大获全胜,等来了所有人,独独失去了孟青萝。谢骁从入云中城那一刻就失踪了,朝臣来贺将他的府邸堵的水泄不通,还是陛下亲自入侯府,在朝阳郡主的院子里才找到他。
那个时候他已经种了满院的夜合树,长剑换成了锄头。
双脚就卡在几步之外,安瑜进退不得,硬生生看他种了一天的夜合树。原本他也不知,孟青萝处在他心里什么位置,如今却明了了。
世人皆道,谢骁阴狠鬼戾,而此时此刻他只看到了一个失去妻子的少年郎。是他拿安洲的性命威胁他,是他犯的错。
在谢骁经过他的一瞬,终于还是跪了下去。
“朕,感恩于将军的恩情,大靖朕双手奉上。”
谢骁拿起一旁的酒,讥笑出声。
“大靖有阿洲一个继承者就够了,往后你膝下有一个子孙与他挣,我就宰一个。”
他颤颤巍巍起身,用一个断子绝孙换大靖百年无忧,好划算。到门口被太监扶着,他望着前方喃喃。
“这本就是阿洲的。”
任再坚固的牢笼都困不住流言,谢骁功高盖主,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名声又传遍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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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本子里不是都写,这些特殊的女子身上都会有些标志,如一朵若隐若现的花,花生人生,花死人亡?”
小太监听了鄙夷的哼出声。
“您是一只被剪了根的花,花隐花现不必有,四季为限,枯萎只是一瞬间的事,您也不必惦记着化作春泥,您没有机会。”
孟青萝仰天叹息,不愧是死了的人,连度量都大了不少,换做以前,小太监嘴都得给他缝起来。
“一年的时间,少的可怜。”
小太监像被人戳了脊梁骨蹦起来,“那是王上逆命换的!”
“那我不是那疯子弄死的?”
她捏碎手机的花瓣,这小太监已经是个小疯子了,他大王上可以随意糟践人,却不能被人糟践,忒不要脸。
“是你那将军没有救……”
他嘴硬嘀嘀咕咕,青萝噌一下站起来,随意拿起一根半枯树枝抽在小太监身上,小太监哇哇乱叫。
这座鬼城隐隐传来一阵阵的哭喊声,慎人脊梁。
末了,两人分立两端,各自擦着脸上的泪珠。小太监被追着打的衣衫都乱了,瞧着孟青萝红着脸嚷。
“你哭什么哭!被打的是我!”
孟青萝丢掉手机的树枝,扯了乱七八糟的簪子。
“哪个女子哭还需要理由!”
说完更不顾忌号啕起来,这个世道太难了。
过了这些年他年岁在增加而眼前的少女却任是当年效果模样,他突然就手足无措起来,就像个恶霸欺负在柔弱少女。小太监觉得他大概是错了,拿她的情哥哥戳她的心窝窝,太不入流了。
夜里入睡,孟青萝又看见小太监鬼鬼祟祟在门口张望她,就想起她开始昏睡时每一睁眼就看见他那愁的头都要秃了的表情。
“苏玉!你要吓死本郡主是不是!”
一顿吼后外面终于安静下来,小太监一张脸委屈的皱在一起,明明他才是那个被欺负的。
至宁奕死起,已经五个寒暑。
小太监有个名字叫苏玉和普通小太监不太一样,可能这也是老太监选中他的原因。孟青萝死的那天他也给她抬了棺椁,埋好了人老太监却偷偷把他叫到一边告诉了他一个天大的秘密并让他躲好,几年后的某天棺材里有声音就打开。
守了这些年,这座城就是座鬼城,他忍不住怀疑师傅是为了让他守护南国殿宇编的谎,一方面也不敢出去,谢骁屠城时的阴诡画面让他生了心悸的毛病。
约莫半月前,这个桂花树下传出声响他才开始疯狂挖棺。
棺盖一开,两人皆吓一跳。
他看着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的人惊叹宁奕逆命术的强大。孟青萝则单纯的被吓了一跳,仔细看才发现眼前的人很熟悉,是那个叫阿翁的老太监身边常常跟着的小太监,又不禁疑心她的命竟然如此凄惨连死后都在南国皇宫。
小太监见了她倒是一点也不怕,断断续续讲着这些年的变化,孟青萝在前些时候每日只有几个时辰清醒的时间,听他一番颠三倒四的论述也是糊里糊涂。
就这两日她才真的清醒起来。
清醒过来第一件事,自然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小太监蹲在门口郁郁寡欢,他不明白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