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茧入药,让人沉睡不醒,但其实并非无解;有的人之所以一睡不醒,大概只是根本不想醒来罢了。
这是傅妍醒过来那一瞬脑间的想法。
为此,她根本没有听见床边的齐昊拉着她的手说了些什么,她坐起身,整个人蓦地醒转过来,只见齐昊瞪着眼错愕看着她醒来,眼里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像是激动,又像是狂喜。
齐昊紧抓着她的手,死死盯着她,似乎想要确定这是真实的还是梦境,傅妍终于放松下来,试图回应些什么的时候,就在这时齐昊却忽地放开了她的手,起身唤来了太医。
“奇迹啊……这…这正是奇迹啊…臣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可见娘娘果然是福大命大之人……”
太医把着脉,惊讶地连声称叹。
齐昊站在旁边,面色恢复了一贯的严肃深沉,仿佛思索着什么,他垂着眸,至始至终没有再看过傅妍一眼,只在太医确定傅妍已无碍过后,像是松了口气般放松了神情,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交待宫人好好照顾傅妍,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娘娘,陛下…他…陛下许是高兴怀了。”
璎珞看着傅妍有些失落的神情,忍不住开口劝慰,傅妍却只是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眸,什么都没有说。
昏迷已久的皇后娘娘忽然醒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后宫,宫里妃嫔纷纷上门探望,傅妍来者不拒,竟是通通将其招待了一遍。
很快,妃嫔们就发现,这醒来后的皇后娘娘仿佛跟变了一个人一般。
她不会在意自己尴尬的身份,每日早晚都会去给皇太后请安,她也毫不介意皇自己不受宠的处境,逮着时机便到齐昊跟前转悠,不时送一些自己亲手熬制的汤水或自己做的点心。
她脸上几乎完全没有过去的那种沉郁;相反,即便身份尴尬,即使待遇大不如前,她大多时候却是乐呵的,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活力,难言的活力。
齐昊有几次撞到她在自己院里舞剑,恍惚间竟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傅妍,那个当初还未出嫁时,敢爱敢恨,随性肆意的傅妍。
“娘娘,你最近这是怎么了?”虽欣喜傅妍的改变,璎珞仍觉得这样的傅妍太过反常,她忍不住开口试探,“娘娘若是觉得心头难受,千万别装,也千万别憋着——”
“璎珞,我很好,我没有任何难受。”傅妍笑着打断她,脸上有种了悟的神情,“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而已。”
傅妍想明白了什么,她并没有说。璎珞看着傅妍,反倒觉得自己糊涂了,她觉得傅妍同齐昊之间仿佛一只在捉迷藏,当初齐昊殷勤时,傅妍心头装着忘不掉的人,而如今傅妍主动了,齐昊却冷漠了。
她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傅妍昏睡那阵,齐昊小心的守着,每日都来看她,为何如今傅妍醒了,齐昊却像躲着傅妍一般,再不肯踏足这昭和宫了呢?
日子一晃到了深秋,宫里迎来了齐昊的二十八岁的寿辰。
寿宴当日,邻国派了使者祝贺,宫中一片喜庆。齐昊坐在殿上为使臣设宴款待。傅妍身份尴尬,顶着皇后的名头,却没有皇后的实权,于是坐下齐昊右下方,面对着崔婉,一同接受着邻国的朝拜。
宴席进行了一半,忽的跳出一位异族美人,她在一众舞姬的环绕下,扭腰踏着盘旋的舞步,引得众人连声喝好,却不防,一曲舞闭,美人揭下面纱,跪地朝拜,说愿要嫁给齐昊。
“尊敬的陛下,这是我们库勒尔国的慕莎公主。”一旁的使臣跟着跪下,“公主仰慕陛下风采已久,愿意入宫侍奉陛下。希望陛下也喜欢我们的公主,两国便可结秦晋之好。”
使臣操着别扭的汉话解释者,殿外的微风吹进来,带着美人身上浓郁的香气,吹得齐昊只皱眉,他正为难着要如何拒绝之时,一旁的傅妍却先开了口。
“慕莎公主是吧?”傅妍笑看着异族美人开口道,“听说你们草原上有一规矩,两个女子若看中了同一个男子,需以比舞论输赢是吗?”
“……是。”
“那么今日若我想反对公主今入宫侍奉陛下,是不是只需要赢了公主便是呢?”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然而傅妍却毫不在意,只同乐师吩咐了几句,便渡步殿中,开始了她的表演。
舞蹈这种东西,是融入骨子里的技艺,傅妍虽生疏已久,但踏着音乐,很快便找回了感觉。
她扭动这灵活的不像话的腰肢,踩着鼓点,纵情在大殿之上旋转,跳跃,时而像盘旋塞上的一缕孤烟,时而又想朗照长空的一轮皎月。
媚而不艳蛊惑、含而不露的性感。等到傅妍舞完一曲,美丽的异族的公主已经甘拜下风,羞愧收回了之前的请求。
因着这一出闹剧,是夜,齐昊终于再次踏足昭和宫。
“你今日帮孤解了围,你想要什么赏赐?”接过傅妍递过来的茶,齐昊先开口道。
“赏赐?臣妾不过是吃醋,所以才阻止了慕莎公主,陛下确定要赏赐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