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沉璧浑身都酥了,伸手要去把盘头发的玉钗卸下来。
“别啊,”陈怀先忙拦她,四下里看看,“你把那个枕头套拿下来。”
天气转凉,陶沉璧又怕冷,于是早早就给枕头套了个棉套,枕着也舒服,还暖和。
陶沉璧皱着眉说,“凉吧。”
“有用,你摘了。”
陶沉璧拽罢了,身上衣服也就被脱得差不多了。
她躺好,“来吧。”
陈怀先忽然头疼。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为什么就是不开窍。
陈怀先扯过被来给陶沉璧盖好,自己也钻到里面。他把陶沉璧翻了个面儿,让她侧着躺好。
陈怀先舔了一口她的脖子,陶沉璧浑身一抖。
他说,“一会儿你可别出声。”
他什么招呼都没打,忽然就驶入了她的身体。陶沉璧刚才就已经在等这一下,她本以为至少会得到个信号——她本就极敏感,轻轻碰一下都会引起颤栗,更别提忽然被充满。
她稚稚地呻吟了一声,只是还没等叫完,陈怀先就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她剩余的一点尾音从他掌心轻轻柔柔地流淌出来,压抑,却又急切。
感觉像是,偷情。
陶沉璧总是比陈怀先体温高,此时就更是。他像是留恋热度一般,每一下都十分漫长,尽量没入,又缓缓抽身。和这节奏不同,他另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此刻正在揉弄着她离那交合处不远的小核。那儿的时间似乎过得更快,他两指交替,很有章法,且来得要更加强烈。陶沉璧耐不住地微微蜷着身体,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只觉得整个人又空又满,明明正被插着,却只觉得心里发空,空得全身上下又痒又麻。
她实在是招架不住这一波波浪头似的快感,总是忍不住呼出声。他手也贴得并不太紧,只是每次听到她叫,他就轻轻在她脖子后面咬一口,像是惩戒一般。
可这哪是轻轻一口就能管得住的事呢?
这感觉太难捱,以至于陶沉璧甚至想着,陈怀先咬她的时候,再重点儿就好了。
但他永远只是,轻轻地,恰到好处地,就像拨弄一根羽毛。而这羽毛搔着她的心,带过来一潮又一潮更加难忍的欲望。
她又想,陈怀先要是面对着她就好了。
现在这样,虽然知道是他,但总觉得像是被什么人挟持了,要让她说出什么秘密,或者单纯只是出于一些下作的趣味,要看她受这样的折磨。
她觉得那手忽然间力道变重,她又是软软的一声娇吟。
只是这次陈怀先没咬她。
陶沉璧像是被推到山顶,道路泥泞潮湿,而他撤了这点助力,她就这么被晾在路上。
是这样一个时刻:离山顶还差一步,可她知道,如果这会儿陈怀先真的走了,她就会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从这路上滑下来。
陈怀先开口,声线低沉,“轻浮就是,这次,我没咬你的那一口。”
他做所有事都是在为这种特殊的触觉做铺垫,陶沉璧心中对此有了依恋和期盼,甚至在以后的很多日子里,无论在什么场合,他只要再咬上一口,陶沉璧就会迅速被身体的记忆拉回到此刻,又陷入欲罢不能却又求而不得的痛苦纠葛之中。
他熟悉她的一切。
只是陈怀先这人啊,心贪,嘴也馋。
他现在觉得光有这些,不够。
交缠的体液会被清理,留下的印记也会渐渐消失,记忆不靠谱,至于一些好听的话嘛,他虽然受用,可从陶沉璧嘴里说出来,却总是怪怪的。什么情啊爱啊,可能真就不适合她说。
她不经意的时候最动人。
于是陈怀先,想要培养一个不经意的习惯给她。
所以说轻浮到底是什么呀?
无非就是陈怀先这个登徒子浪荡客,无边无际的占有欲罢了。
他觉得时候到了。
这一轮的纠缠像大旱忽然逢雨,又像雨后疯狂冒芽拔节的春笋,来的又凶又烈。陶沉璧一个音节哽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递出去,下一个又会又涌上来,把前面的那个压得粉碎。
陈怀先说,你听。
陶沉璧本是七窍去了六窍,这时却被陈怀先这句话引得不由自主地张开了耳朵。
他刚刚那句“你听”就像是句咒语。
所有的声音瞬间都被放大。
她听见水声,听见肉碰肉的那种耳朵一听就能感到颤动与愉快的动静。
还听见了非常清脆的响声。
她闭着眼睛,找这声音的来源,是在她脑后。
长长的钗子随着他俩身体的节奏,一下又一下地碰着她的青玉枕头。
这动静儿太脆了,脆得像是人走路时候身上的环环佩佩碰撞的声音;脆得像是她在冬天里穿少了衣服,走在路上,上牙击打下牙,那个叮叮咚咚的响动;或者是夏天一阵风来,吹响了屋里的风铃,也是这个韵律。
陶沉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