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暖口腔里吐出烟雾,盛放颓废慵懒一朵花。
路过的女人吹了一声口哨。
南郝笑笑,牙齿唇瓣轻轻咬着烟杆,把毛衣袖子挽到手肘。
心跳。
正常一个人的心脏一生泵血所作的功,大约相当于将3万公斤重的物体向上举到喜马拉雅山顶峰所作的力。
人类的一项神迹。
心跳加速加重,在剧烈运动,精神紧绷,坠入爱河,在各种激素飙升后。
夜场,爬梯,livehouse……
狂欢在血管里沸腾,纵乐震碎一副副骨架。
烦恼细节,被人潮,被光怪陆离的灯,冲散,摇上天际。
而南郝。
恐惧。
悲恸。
南郝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总之,他必须紧紧抓着严琛,他很委屈很想哭,他牙和唇会一起用力,手指会跟着心脏狠狠震颤,腿变得麻软,像被抽了筋没了骨。
他重新回到蜷缩裸露无援的新生儿,却没有包裹的体液。
真是可怕。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严琛捂着他的耳朵,傻x一样不停的道歉。
[真是不美好的回忆。]
南郝搭在台边,望得见江景,他想起女人的裙摆,像一尾波光潋滟的河。
——那可是我第一次去夜店啊,都没看清到底什么样,刚进去就出来了。
南郝埋怨。
生理反应强势霸道的掌控住他。
——这辈子都没那么害怕过,知道有些东西真不是我能对抗的了的。
以至于他现在换了个壳子,音浪扑上来一刻,这伴随的酸与戒训也朝他扑来了。
他慌乱里推开了祝政季,一路逃到了露天顶层。音响还在下层震,大口大口呼吸空气感觉好多了。
“南郝?”
祝政季终于找了上来,年轻体力就是好,找了两大圈硬是气都不乱。
南郝脸上有点挂不住,蹭蹭鼻尖说:“不好意思啊。”
祝政季摆摆手,跟他一起靠到台边上。
“刚进来我就看你脸色不太好,不喜欢?”
南郝弹了弹烟灰,星星点点散灭在水泥地上。
“没事,我从小就是对音响比较敏感。”他面不改色开始瞎扯。
“那就好。”祝政季头发造型乱了,他自己也伸手胡乱揉着。
“我本来以为,给你个惊喜什么的。”
他头发炸起来,风吹动着倔强的发丝,都带着年轻和蓬勃。
南郝把烟按灭在台子上,点点火星明灭两下就熄了,他手空出来,伸向他。
祝政季肩背紧绷注意力都放在呼吸上,等着那只手能落在他头上,或者随便哪里都好,然后……一阵铃声打断了。
那只手收回去,冰冷的手机获得了触摸。
祝政季放松了肌肉,头往下垂。南郝的接电话习惯和别人不太一样,他不会先说话。
很安静。
一阵又一阵的音乐撞击着地板。
钢材划过混凝土。
哪唱曲的大爷清亮的一嗓子。
乱哄哄的风会灌满脑子。
然后祝政季感觉头发被揉了一下,快,不轻,甚至随力度晃了一下脑袋,他嘴唇微张,双眼楞楞的转向笑呵呵的南郝。
但很快,那点笑意就随着逐渐趋平的嘴角消失了,他一手插袋,把目光移向前处。
冷硬如夜下一樽石塑。
他说:“你很闲?”
祝政季心一悸,又反应过来不是跟自己说的,不住的眨眼,搓了搓手指。
这时,南郝又扫了他一眼。
“难道跟你?”
“神经病,你说不行就不行?”
对面似乎说了很多。
南郝踢了踢石子,手指搭在台子边来回点着,舔了一下嘴唇。
“行了行了……”
南郝被打断了。
南郝轻哼了一声。
南郝走开了,去拿长椅上的外套。
南郝往电梯口走。
他余光看见了凑过来的祝政季,一边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一边冲手机里说:“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转身就进了电梯。
到了大楼门口,韩舟派的车已经到了,门窗紧闭的黑车压在路边,南郝把手机移开耳边。
“抱歉,家里有点事。”他给了祝政季一个拥抱“生日快乐,玩的开心。”
又递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就上了车。
南郝放下电话。
系统这时候才钻出来幽幽的说。
[行——云——流——水]
车已经驶出一大段距离,它回头看,一个挺拔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站立在原地,霓虹灯光下,孤寂黯淡的割裂出一隅。
——就当是吓到